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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顏色散文

記憶的顏色散文

  四月,一個離別的日子,四月,一段關於記憶的顏色,四月,走進五彩繽紛的《花色》,走進旗袍,去採擷那一串驚豔勾魂的花香。

  【蘭芬瑞香,櫻紅草綠】

  誰的清雅淡薄留住了時間?

  誰的明眸秀顏留住了歸心?

  誰的花容神韻留住了春天?

  寒風漸次退場,省略了侵略的姿勢;花香吹破春天的清夢,一抹優雅的白如空中雲朵,在春天的肩膀上搖曳綽約多姿的秀逸。晨曦透過疏疏綠葉,灑落縷縷霞光。沉迷於花色吧,讓所有想象的目光放大瞳孔,在蘭花芬芳的香氣中,尋找天涯哭泣的聲音。

  窗前燕兒雙雙飛過,一直徘徊不去,一盆吊蘭掛在窗臺對著早起的太陽說早安,四溢的花香在綠色的心間甦醒,在時光的下游等待一場喜出望外的相逢,但願啜泣的聲音不要過早洩露了花兒所有的心事,一切都只是淡淡的清,淡淡的香,淡淡的想。

  瑞香的葉子非常乾淨,非常醇厚,適合放在褪色的信箋裡當書籤。時光的皺紋怎麼掩飾得了過度疲憊的思念,如果可以,請把它的葉子帶走吧,瑞香身上有我夜以繼日的思念。放縱自己的清夢在月光的碎影中擴大,縮小,直至變成一片被鮮血染過的花瓣。

  櫻桃的紅感染了我的痛,試想一份漂洋過海的愛要如何經受時間的考驗,才能在百花爭豔的花園裡異軍突起,吸引你的目光?我沒有想過你的殘忍,竟然捨得用鋒利的刀刃劃破自己的心臟,只為了用那一腔熱情來澆活櫻桃,證明自己的光明磊落。

  潮溼的空氣把徑草照顧得無微不至,猶如母親對我的那份無私的愛。春天來了,孩子的心還在哪裡流浪?春風吹又生的徑草長得跟思念一樣長,為何我還等不到你返回的訊息?拿出用淚鑄造的`燭臺,我在春天裡虔誠祈禱,祈禱遠航的遊子早日歸家,早日歸家。

  【桐馥蓮芳,鳳仙荼穈】

  桐花香,蓮花芳。

  桐花特有的香氣在我的記憶裡流連,傳遞一種似曾相識的思念。那是重複在腦海中念念不忘的鄉愁。

  傷感的桐花凋謝了一地,就像層疊了一季又一季的鄉思,總是夜靜更深時分,時刻飄灑在多情而哀怨的書卷中。掩上又開啟,進入眼簾的始終是家鄉亙古不變的呼吸,宛如桐花的香氣,熟悉得像身上的皮膚。

  西風愁起,一場空城遲遲不關門。它在等待紅塵中那個“與韶光一起憔悴的人”。

  一池青荷在幽靜的夜裡散發芳菲,那些汩汩流淌的鄉愁,催動了我楚楚可憐的測隱之心。喜歡忠貞的愛情,就像喜歡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樣,那種脫俗不凡的清高總是令我自慚形穢。

  鳳仙花紅,荼穈花開。

  站在寂靜的夜晚,用心去聆聽那個手上染紅鳳仙花的女子對著寂寞獨自彈情說愛。琴聲很哀怨,很淒涼,婉約的歌聲滲透每一朵花瓣,滲透孤傲的靈魂。

  彼岸花開,荼穈花開,一片鮮紅染透了絕望的眼眸。

  忘情水不忘情,如何度過今生來世漫無邊際的思念?忘與不忘為何如此難以選擇?

  人間最悲苦的事莫過於永不相見的別離,淚水在漣漣的無可奈何中淹沒,淹沒了一季的荼穈春事。

  美麗的花期從春天走到夏天,換了這件傷感的花衣,轉身,走進下一個四季的輪迴。

  【菊黃薇紫,蓼紅橘橙】

  菊花在風中舞蹈,穿著金黃的舞衣。

  菊花在叢中笑,笑問寒霜耐我何?“菊花臺”在窗前悄悄地開啟,溫婉的歌聲像極我的情人,以前總依在我耳邊細語輕聲地呢喃。

  七月紫薇花開,我的情郎卻已不再來。一抹紫得令人炫目的浪漫,總在我的旗袍上蔓延,裝扮那些細碎的小花。七月,愛似流火,漸漸失去最初的熱度,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可否還會再次接受你那殘缺不全的愛?

  蓼花紅得像燈籠,為何卻照不到你內心的黑暗的地方?

  初秋的風總是很冷,很冷。如果可以選擇,我想在中秋,就在中秋坐上那班返回家鄉的快車,我還記得,我們一起在山上看明月的情景。儘管一切曾經的溫馨已經不再成為現實,我也不想看到你為我失魂落魄,宛如秋風掃落葉的寂寥模樣。

  金黃的橙很酸,酸中微帶甜,猶如我想你的味道,酸酸甜甜。

  關於橘的記憶很深,很深。那是媽媽親手為我一瓣瓣掰開橘皮,又一瓣瓣為我剝去細絲,餵我吃桔子的美好回憶。是的,就因為那些溫馨的,美好的,親密的回憶,我才能夠堅強地,獨立地,自主地在外面漂泊,用文字夢出詩歌,用詩歌夢出自我。

  【梅紅柏秀,茶灼雪飄】

  蠟梅紅了我的詩行,松柏秀了我的堅強。

  周而重始的故事留在了冬天,這個寒冷而絕望的季節。

  梅花的香氣摘走了我對家鄉的思念,我用它來寫自己的詩,寫自己的日記。

  有一種芬芳的暗傷容易腐朽我們的思想,我把澄澈的眼神留給臘梅,任它的香氣把我的頹廢肢解。

  岩石上的松柏依然那麼堅挺,狂風暴雨沒能折彎它的腰,它始終站在合適的高度上微笑。

  一身長鬚如瀑瀉下,松樹啊松樹,你的年紀可有我的太爺爺那麼大?

  童年的我站在你的腳下仰望你,長大的我,卻再也摸不到你的腰,難道你還在持續長高嗎?

  望著你在滄桑中深藏不露,我不禁被你那沁出骨質的傲氣所折服。抱著你的身軀微嘆,何時,我才能擁抱你這般的處世不驚?

  山茶灼,雪花飄,攜著一年的詩句,我走進了十二月。

  一抹嫣紅離我很近很近,只有一個手指的距離。看著嬌豔動人的山茶,真想掐下它的花瓣,用它來染紅我那失色的嘴唇。

  看著風雨飄搖中依然不倒的山茶花,我精心為它策劃了一個完美的結局,毫無顧慮地摘下彎曲的一瓣,用力擠碎,看著它在風中飄遠,飄走。

  人到高處不勝寒,雪上加霜更為難。

  雪花不停地下,不停地飄,穿透了我的體溫,進入我的衣裳。

  掬住一片又一片的清涼,我在冷冰冰的冬天尋找再次起航的方向。

  越過這段憂傷的記憶,擦亮失色的眼眸,我繼續朝著詩歌的樂園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