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最美好的感情散文
從小,我就是個在外婆呵護下長大的孩子,時常會在視窗上發呆,拼命地回憶兒時和外婆在一起的記憶。可是,偏偏,我找到的片段,總是那麼少。我恨起了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會把那些珍貴的記憶都忘了。
這是我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情,從一週歲到十二歲,漫長的童年,一步一步,外婆是默默陪我走過來的。小時候生病呀,受傷呀,都是外婆給了我莫大的力量。兒時,有一次,我哭鬧著要去幼兒園,而且還要上臺階,死活都要上。我由於行動不方便,老人家束手無策,就扶著我慢慢地走上去,結果,等到上了第四個臺階沒站穩,她就一手推開我,最後,自己卻滾了下去。我隨著年齡的增長,差不多都忘了這件事情。上個月和母親閒聊時,我問她為什麼我不能上學?母親才把這件事告訴我。她說的那一刻,淚珠,一個接一個,從我的臉頰上流了下來。心,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我幾乎沒辦法想象,當時,外婆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時候,她的那種害怕,那種恐懼,媽媽的描述就像一根根尖尖的刺紮在我的心上,讓我疼痛難忍。
親人們對我和我外婆這段感情的描述,都包含著太多的敬佩,太多的感動。每一位親人都說,我能有個這麼愛我的外婆,是這輩子最大的幸福。當親人們這麼說的時候,我心裡的激動,幸福,驕傲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
艱難地從客廳走進我的臥室,開啟寫字板,呆呆地注視著曾經我和外婆睡的這張床,又一次選擇了沉默。依稀看到了她坐在我的身邊,我知道,這是我的幻想。兒時,我知道我的那些姿勢最能讓外婆開心。為了讓她開心,我在她離開床的那一刻,就以最快的速度,做最能讓她開懷大笑,十分高興的動作。有時,要做很久很久才能等到外婆。儘管做得很累,不過,只要能看到外婆欣慰的笑容,再累都值得。
07年,是外婆發病的那年。每次發病,老人家整個身體都在發抖,整個身體被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的。她的臉色在我和母親的注視下,由紅變青,她的雙手就像冰一樣的涼。當時我緊張的心整個都快跳出來似的,從來沒見過外婆這樣,我好怕好怕,心裡恨不得代她去承受身體上的折磨。儘管當時我還小,並不知道圍繞她的寒冷就是癌症的前兆。
每一次,我看到母親把臥室的門(我和外婆睡的房間)緊緊地閉上時,連一道縫都沒有在我的眼前出現過,我的整顆心一瞬間就被撕成了兩半。我知道,母親為什麼關得那麼緊,因為,癌症的'痛苦又找上了我那無辜的外婆。
那段日子,除了病痛在折磨著外婆,二舅舅是她最大的心病。全家人為了讓外婆安心養病,都在瞞著老人家去世的訊息。
那是一個上午,我媽媽給二舅媽打電話,說了好半天的話,姑嫂倆分別都被這殘忍的打擊搞得淚如雨下。唯獨,毫不知情的外婆在房間裡呆呆地看著外面。在一旁的我不知道外婆在想些什麼?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外婆很清楚二舅的病有多嚴重?這個事實,我們都瞞著外婆。實際上,老人家很清楚,並且默默承受著一切,一直到她去世的那一天。
當時,央視八套天天下午五點都會播出外婆最愛看的電視劇《意難忘》。在一個下午,我看到外婆看這部電視劇,而且她天天下午都看,不知不覺間,我也跟外婆看了起來,每天如約而至。一個下午就等著五點整,《意難忘》開播的那一秒,三個小時,我們婆孫倆都不曾離開客廳,同時也是我們最愉快的時候。兩個星期後,外婆發病得很突然。因此,她每天都在臥室裡不敢出來,可外婆對電視劇有種放不下的感情,而且極其強烈,於是,我們就有個約定,我每天接外婆的班,準時把《意難忘》看完了,再去給外婆講每一集的劇情。我的口齒不清,也不知道外婆是否聽得懂,儘管如此,外婆還是做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聽我胡咧咧。
那段時間,是我和外婆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可老天爺好像看不慣我滿足的模樣。
2008年的5月12日,我永遠都記得的一天——那是外婆去世的日子。一大早,外婆就痛得不知如何是好,大姨在她的耳邊叫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第五聲出口“媽”上帝就在那一刻帶走了她,讓她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我想進去送她,可我想衝進去的衝動還是被家人阻止了下來。唯一一點記憶就是二姨在中午時,給外婆送飯的那一刻。她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一塊白布整個將外婆包了起來。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她真的離開了我。外婆的遺體在晚上八點多才上回石樓的路程。
八年了,外婆離開我整整八年了。在這八年裡,那一天一直在我的記憶裡無法忘卻!因為外婆在那個只屬於我們倆的房間裡,給了我珍貴的感情,那會永遠是我心裡最美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