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光裡慢慢接近美好散文
01
春意漸濃的三月,適合喝新制的茶,賞初開的花,寫美好的人兒。
前幾天笙姐姐在微信上說,新書趕在新年已經上了架,問我是郵到單位還是家裡。我說,我去新華書店買吧。她在微信裡答,好。
我似乎看到她在對面微笑淡然的樣子,像書桌上那杯清香氤氳的新茶。
02
下著春雨的傍晚,我一個人去最近的新華書店。穿過兩條小街,路過街心公園。公園中心的花壇裡有一顆長得高大的梨樹,抬頭遠遠望去,已經開滿一樹爛漫的梨花。我與這顆梨樹相識已久,春天開滿花,秋天青色的梨子結滿枝椏。我常常傻傻地向這株梨樹提問:你一棵普通的花木,如何在這繁鬧的市中心,長成如梧桐這般高大?
今天路過,忽然心中有了答案。這棵樹似乎從來沒想自己應該是什麼樣子,最早也應該是小小的一棵,像所有的植物一樣向望高處的陽光和雨露,然後一路她不問西東,一路長成現在的樣子。因為她高大,特別,然後公園改造變遷,她因為特別,得以留下。她是一顆與眾不同的美好的樹。在這個小公園裡,我獨愛的一棵樹。
03
我在書店二樓的新書推薦區裡,很容易就找到了姐姐的新書。書並不搶眼,新書推薦架上也是一排排,但我一眼就找到。原因不是緣分,而是封面定的時候我看過,是她一個朋友幫著畫的,素白的封面上,簡單的素描女孩兒,麻花辮,帶花冠。書名美好,如其文,同其人。
很多時候,我覺得以姐姐的經歷,應該被歲月打磨成凌厲幹練的職場麗人,那種蹬著高跟鞋拎著名牌包風風火火的女強人。但沒有,她淡然,素淨,衣著簡單。
笙姐姐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以為我沒有辦法冷靜客觀講述她的故事。十七八歲才華初露,寫詩發表,二十多歲又因為文字卓然成為當地最有影響的“青年作家“,有眾多的人喜歡,最終走進婚姻,與別人介紹的,覺得穩妥踏實的人,因為寫字,覺得寫字的男人太過浪漫會不實際,找了不喜文字的人。應該也有過情投意和的時光,但過了兩年,”無趣無話“,家裡人覺得”寫文字就是瞎胡鬧,就應該生了孩子好好養娃“。不好就散,基礎也淡,二三十歲,文藝女青年的標籤上就加上了”離異女“。
04
其實,姐姐也曾在學校時有過情投意和的人。畢業時因為家裡工作等等,沒能在一起,那應該最美好最單純的愛情。在姐姐後來的描繪里用到的句子是“見到他覺得老了一點,依然是原來的樣子,我們吃飯,他會先幫我拉椅子,我們還是彼此眼裡最好的人,只不過,從戀人變成朋友。可聊天,不傾訴。“
人生從來不易,書讀得越多,字寫得越多,看得越秀。獨處幾年,更為努力,婚姻失利,職場得意。本在一家不死不活的報社做副刊,因業餘幫著有業務的一家大企業做過幾次方案最佳化,後來被那個集團挖到省城做企劃。才華從來不怕舞臺,只怕找不到更大的。在這裡,笙姐姐做的風聲水聲。那幾年文化產業興起,公司單獨拉出來投資幾個節目,兩個網站,她做的'有聲有色,為公司賺到了錢,當然,也成就了自己。
姐姐現在遇到現在的良人誠,似乎也是水到渠成。
05
那人是合作方的專案經理,職務似乎還低她一級。年齡相當,離異。是女人的問題,外出讀博,臥薪嚐膽,學成未歸來,離婚,也很快。兩人第一次見面是,應該在多年前,但合作熟起來,是在這個專案,那時候,他剛剛離婚,瘋一樣工作。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兩個人在一起討論幾次工作,吃幾次飯,話說的多,竟然惺惺相惜,相見恨晚。
都是有過情傷的人,但似乎受過傷的人更知道自己要什麼。在一起,結婚,生下女兒娃娃。天使一樣的孩子。我們都說,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好的小孩兒,像上天專門送給她與他最好的禮物。
笙姐和誠結婚後,合夥開了自己的文化公司。後來,笙姐退居幕後,洗手做羹湯,專心帶娃娃。寫博,重新寫文藝些的文字,也寫小說,也寫詩。去年是公司開業的第一年,簽下的第一本書,就是自己的老婆這本。
他對笙姐姐滿是寵溺,還有欣賞。他對她說:“你開心,你喜歡,你就去寫。”
在笙姐姐的家裡,有一個書房,簡潔美好,書,花草和印度帶回的薰香。安心做人妻,安心帶娃娃,安心成為一個美好的人。
世界從來不會虧欠誰。
笙姐姐出了第一本書。我不想說出名字,我雖然沒想過會寫出引人關注的文,但我有做朋友的原則,遠遠看著,關心廣者,開心時陪她笑,難過時,喝兩杯。
06
就是這樣。笙姐姐的故事有曲折,卻不狗血。像陰過有晴,像夜空有星。
我買了笙姐姐新書回來,寫下上面的話。
我是她的朋友,我們認識十年,算不得知己,是因文相交的朋友,我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認識你時剛離婚,現在,娃娃三歲,誠依然是初識時的謙謙君子,有一次聚會,聊起以前,誠說,感謝我們彼此的離合,才有機會走到一起。
笙姐姐那天穿米色長裙,明眸如星,像下凡仙子。
End:
我買下笙姐姐的書,走出書店的時候,暮色四合,春雨如絲,我又路過那公園,看到那株開得嫣然的梨樹。
藉著路燈,我翻開扉頁,看到上面沾了梨花香氣的文字:在時光裡慢慢接近美好,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