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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春天裝在盤子裡散文

將春天裝在盤子裡散文

  油菜花開了

  雖然已是三月,農曆卻在正月間。油菜越過了漫長的冬季,秋冬積蓄的能量在和煦春風拂慰下,肥碩的花蕾泛著嫩黃,葉片翠綠蕓薹昂揚,這是油菜花蓄勢待發前的寧靜。

  曾幾何時,油菜在人們不經意間,菜花以鋪天蓋地的磅礴氣勢迸力綻放,廣闊無垠的江漢平原遂被染得燦爛金黃,萬頃菜花恣意揮灑著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向人們昭示春天到來。油菜花在十字花科龐大的族群裡可謂獨領風騷,她整齊劃一的恢弘氣勢,令同宗蕓薹屬植物望塵莫及。

  聞到花香了麼

  天地萬物四季輪迴,油菜循著規律花開花落,年復一年繁衍生息。它實在過於尋常,平凡到很少有人留意其盛開與凋謝。近年來,人們重新審視自己的環境,開啟崇尚自然之風,對大自然的山川河谷曠野草木情有獨鍾,早春油菜花開的盛景,自然就成了人們追逐的目標。

  油菜盛花期僅半月餘,不待桃李爭豔,瀟瀟春雨過後,金黃的花瓣紛至飄零。寓居城市的人們怎知油菜生長變換?許多人來不及踏青賞花,錯過芬芳時節,只能觀看菜花凋謝後的豆莢了。對於油菜花痴迷者來說,靜待來年方能入願以償,真是極大憾事。

  看到圖中的小蜜蜂沒,它們也來採油菜花蜜

  中國地域遼闊,油菜在我國廣為種植,南北氣候大相徑庭,故油菜開花並非同日朝夕。從南疆海南五指山至北國內蒙的呼倫貝爾,油菜花延綿萬里,時刻演繹著花開花謝優雅蛻變。不同的經緯分割出不同的氣候,創造出油菜花由高原至平川次第綻放,如此說來,泱泱中華竟有二百四十日花期可供觀賞。一切皆拜大自然精巧溫馨的排序,天地無私的恩賜,給旅遊達人和攝影愛好者拓展了極大的時空。

  我亦酷愛油菜花,當然不是附弄風雅。年少時插隊落戶江南鄉村,時值三月,江南沃野菜花茫茫,青磚黛瓦的農舍佇立金色田野之中,大隊支書趕著牛車迎接“學生”,水牛喘著粗氣,腳蹄踏在鬆軟的泥地上,拉著行李雜什緩緩從鄉間小道走過,五個懵懂少年尾隨其後……油菜芬芳的花香,沖淡了告別父母的愁惆,油菜秸杆燃起的裊裊炊煙,盪滌著心中的思念。光明荏苒,每當身在外埠恰逢春日油菜花開,總有一絲鄉愁縈繞心頭,四十七年前的情景猶在身旁,正是那年油菜花開時節,開啟了本人獨立生涯的里程碑。不知鍾愛油菜花的說辭,是否與知青歲月關聯?理由又是否充分?

  多年來,雖然熱衷油菜花,卻因生計所迫無暇追逐漫長的花季,尋著花香奔赴雲貴高原,去登高遠眺喀斯特地貌層林疊翠的山嶺和漫野的油菜花蔟;徽派農舍的深深庭院、祭祀先祖的'莊重祠堂、標榜功德的巨石牌坊,與之共同沐浴在明媚春日裡爛漫菜花,構成了相映生輝和諧寧靜的溫暖畫面,如此美景卻從未涉足。江西上饒婺源,“中國最美鄉村”隱匿在起伏跌宕的丘林中,無疑又是菜花盛開的地方,真的令人嚮往。中國的菜花開在東西南北的土地上,與山巒河流、平川沃野交織融合,當然顯現萬種風情。

  油菜花的花薹,用來清炒,真是極美

  近十多年來,每日往返城鄉,久而久之,荊楚大地油菜栽培與菜籽收穫諳熟於心。三月的日記更是連篇累牘對油菜吐蕾、綻放、盛開精準描述。一個非植物學者,十餘年是那麼的虔誠書寫菜花生長和凋謝,至於有什麼用途?達到什麼目的?自己似乎亦無答案。難道僅僅對其迷戀麼?

  油菜是中國四大植物油原料之一,油菜的蕓薹極少有人食用。啖食油菜的花蕾更像是暴殄天物。視油脂為珍貴之物,源於上世紀計劃經濟票證時代,油脂不可或缺,但點點滴滴來之不易,故而珍惜無比。儘管油脂早已成為普通商品,市場經濟亦無須考慮油菜的作為,但時代的烙印怎能拂拭而去,油脂依然在人們心中佔據著崇高地位。長此以往,在鄉村乃至種植油菜的農民,以為油菜的功能僅僅榨油,油菜薹則是不能食用的異株,這是時代造成的認識誤區。

  採擷嫩的油菜花薹,清水洗淨

  美食散文,當然要顯現廚藝,借用小資的抒情語言,春意盎然吃鮮嫩的植物,尤如“吃春天”,清炒油菜薹,就是不折不扣的“吃春天”。

  掐未綻放花蕾的油菜薹,稍事清洗瀝乾,鍋置旺火放入豬油,油菜薹傾於鍋中翻炒至斷生,著食鹽翻勻快速出鍋。

  清炒油菜薹色澤油綠,味道清香,成菜清爽,可謂春天盡收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