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傷了父愛現代散文
“您不配做父親,您從來就沒有了解過我的心情!”一個做兒子的對著他的父親大聲地吼叫。
“你太沖動了,再怎麼不對,那也是你爸爸!”做哥哥的指責著弟弟。
做父親的張開口想說卻說不出半句話,強忍著將要爆發的怒火站在牆邊半響不動,睜著眼盯著越發激烈的兒子。
做兒子的更激動了,抑昂委屈地繼續吼叫:“我只是需要您們的理解”。
一個臘月二十八的晚上,一個幸福的家庭隨著兒子的吼叫突然沸騰起來。剛開始,他們只是互相討論父母與兒女之間的關係,後來演變成了兒子與父親之間的爭吵。
父親是我父親,和他爭吵正是我這個不孝子。爭吵的內容是我渴望獨立,渴望自由,渴望得到理解。爭吵最後的勝利也許是我,但是我後悔不已。我傷了一個做父親的自尊心,揭開了他的面目,令他在另外兩個兒女的面前難以適從,失去了尊嚴與威嚴。
父親一下子老了許多,臉上增添了許多皺紋,如溝壑縱橫的山脈。他一定是意識到自己沒有當好一個父親,也在母親的面前嘮叨了不少,感覺愧疚。在往後的日子裡,父親對我態度也改變了很多,由瑣碎到切身關心轉變為默默支援與逆向關懷。父親辛苦多年,他用勤勞的雙手支援我完成學業,他用帶著疲憊的雙眼陪伴我度過最漫長最煎熬的'夜晚,他用一顆堅強的心撫慰著我那顆受傷的心。
高考前那幾個月,由於忙於複習備考,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回家了。身心疲倦,缺乏動力,生活費也所剩無幾。這時,父親及時出現了,他特地給我送來溫暖與生活費的。記得這是我到城裡讀書,父親第一次到我學校來。看著父親慈祥善良的面龐我心虛了沉重了,原因是那次我給他銘刻的爭吵。父親提出是否要去拜訪我的班主任,雖然這是媽媽告訴他,我希望家長與老師談談我的情況,因為那時我在學校出了點意外。但是能出自父親的口,我感到幸福極了。父親離開學校之前,我和他在學校門口的一家小餐館相對而坐吃完一頓飯,吃飯的時候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因為我不敢正視他的眼睛,我害怕他看出我心中的自虛與自責。在車站,與父親等待汽車的時候,由於我的不自在,父親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窘迫。父親轉向我說:“在報考填寫志願表的時候多選擇幾所學校,這樣被錄取的機會就會大些。”
我預設地點點頭。父親走了,看著遠去的汽車,我卻沒有和父親說句什麼話。其實父親對我的愛一直都存在,只是我一直沒有勇氣面對父親的愛,也沒有勇氣表達我的對父親的愛。
父親,真的很對不起,或許上次我與家人的爭論,與您的爭吵,是我的錯,希望您不要怪我。我知道父親不會怪我的,而且他還越來越按照我所希望的那樣做一個稱職的父親。
高考結束,回家那天,我用完最後一筆父親給我送來的生活費給他買了一件衣服。雖然衣服價格不高,但也是我省吃儉用剩下來的32元錢。相信父親也能明白我的心意。
自從那次爭吵後,父親沒有在我的眼前笑過,似乎他也在自責著自己。父親笑了,當他雙手接過衣服的那一刻,他幸福地笑了。因為這是他的小兒子第一次給他買衣服,不,在他記憶中應該是任何禮物,重要的是他認識到他的小兒子長大了。父親還開起了玩笑:“你這樣節儉,要是你考不大學,這件衣服我也不穿了,把它保留著!”
歲月無聲,五個春秋悄然逝去。父親仍然慈祥,善良,而我始終也沒有勇氣向父親問候一句“您還好嗎?”。直到今年春節過後,父親駕駛車摔倒,損傷了手掌,我才藉助電話相隔著千里問候他一聲:“您的手還疼嗎?”堅強的父親不想讓遠方的兒子擔心,就說沒事了。
愛我的父親,我卻傷了你對兒女的父愛。希望下一次回家,能對您說“父親,我愛您!”
其實父親對我的愛一直都存在,只是我一直沒有勇氣面對父親的愛,也沒有勇氣表達我的對父親的愛。(作者自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