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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茉莉花開高一散文

那年茉莉花開高一散文

  聽一首《茉莉花》,淡如流水的箏曲,使人心情恬靜。在某個悄無聲息的春夜醒來,窗臺掩映著幾枝茉莉斑駁的花影,那一朵朵淡雅清香的茉莉,靜靜地吐露著芬芳。

  茉莉,是我的最愛,它清淡、優雅、安靜,到了屬於它的季節就悄悄的盛開,花季一過就默默地化作塵埃。有人說愛花之人當有惜花之人,何必摧殘它最美的年華,不讓它終老枝頭。以往亦不忍採之,後來才知道茉莉花開短暫,它願意將自己的青春年華留給世間珍愛之人。

  它不僅僅是花,它還承載著一個少年的美好記憶。

  彼時的那個少年,在經歷了春華秋雨,風花雪月後,被打上了時光的標記,那個尖銳敏感的少年,已被時間削去稜角,遠走他鄉。可她仍忘不了當年的`江南雨巷,花開流年。

  你若問我的夢想是什麼。

  我想茉莉花下與人相伴。

  青牆黛瓦,煙水人家,夢裡江南千百年來風流雅逸,豐山瘦水都顯風情,晴光雨色皆是言語。一身素衫,石几長談,樸素端莊。你若看見這樣一個女子,繼承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浪漫和隨性,承載著著時間所給的滄桑,滿帶著蔥蘢憂鬱的目光,從遠處走來,她就是我年輕時的外婆。

  她說她愛茉莉,不管到哪,總會在自家門前種上幾株茉莉,從暮春到深秋,雨過天晴,泛起淡淡的朦朧,在自家庭院或是江南的大亭小亭,湖光雨色,茉莉清香。想泛舟一遊,一覽空庭欲晚,茉莉滿地的美景。古人說“茉莉者,與郎王摘,美人戴,總相宜。”天賦仙姿,冰骨玉肌。鄉間老嫗本沒有戴花之習慣,但外婆唯獨喜愛茉莉,取下幾朵茉莉別在髮髻,更顯風情。香風輕度,翠葉柔枝,花小卻有風韻。雖有茉莉掩映,卻擋不住日益漸生的白髮。輕盈雅淡,初出香閨,外婆穿針引線,編織成一條又一條的茉莉手鍊戴在我手上。花期短暫,枯榮隨緣,很快便泛起了黃色,那種柔軟的感覺我卻永遠都忘不了。有多少花開花謝,有幾度陰晴圓缺,都在等著長大後的那個少年。

  外婆自釀的茉莉花酒,于晴光下鋪曬茉莉花瓣,將之密釀成酒,紅塵滾滾,過客踐行。踏光陰而行,折一笠風,一袖月,忘記繁華過往,且喝一杯叫做承諾的酒,等待有緣人,攜一片記憶來相認。那些途徑門庭的過路人、遊子、乞丐,外婆總是熱情招呼,喝一杯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酒,濃濃的情意和淡淡的清香似月光柔柔的照在心上。各種酒館的廚師來到外婆家尋求秘方卻都被回絕了,她只是說:“用心釀酒,並無其他。”外婆對茉莉的用情至深就註定了今生今世的情緣,無法解開,亦無法揮散,也只有她才能釀出如此之美酒。

  你若問我的夢想是什麼。

  我只求現世安穩,沉浮聽天。

  揀塵埃裝入行囊,將故事寄去天涯,一個人,獨對千山,在歲月乾枯萬年的河床裡,尋找鄉愁。外婆說她什麼也不求,只想毫無牽掛的在這人世間,保留茉莉最後的一絲香氣。她已沒有氣力再去牽掛任何人。她總對我說“珍重,珍重。”那一聲珍重裡,有蜜甜的憂愁。我來到遠方求學,雖世殊時異,人情變遷,可我從不忘記從前那些散發著清香的時光。每次路徑茉莉,看著它年年盛開,便知我與外婆的情誼已薄如春夢,再也無法釋懷。

  我也想卸下行囊,將故事關在門外。有些故事,被時光湮沒,交還給了歲月;有些記憶,被季節遺忘,預支給了流年。風起風停,花謝花開,浮沉如夢,人生已無多美景,茉莉卻永不離去。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獨立往事立殘陽。”

  你若問我的夢想是什麼。

  我要與人相伴,現世安穩,方知人生易老,時光知味。莫嘗一程山水,一更風雨,鮮衣怒馬,人在天涯。

  “茉莉者,與郎王摘,美人戴,總相宜。”我懷念茉莉為衣,芙蓉為裳,與人相伴看落花滿地的日子,我想永遠不相離。這是快樂,是成長,亦是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