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重提經典散文
《城南舊事》就放在枕邊,讀過好幾遍了,卻沒有告訴母親;土豆網上的同名電影新增在收藏夾裡,看過好幾遍了,每次看完,心裡溼漉漉的,也沒有告訴母親。只是在某次與母親聊天的時候,好似漫不經心地與母親提起過,母親問我像不像,我說真像!
像什麼?
母親常說,父親在的時候,最喜歡影片《城南舊事》裡的英子了,因為他說:“呀!這個小演員多像我們的女兒啊!”母親這樣說了好多年,我就這樣聽了好多年。有一天,忽然讀到《冬陽·童年·駱駝隊》,純真的童趣,淡淡的哀傷,讓人回味,讓人懷舊。我想,我該看看這部小說,還有,這部電影。
“不思量,自難忘……”在旁白女音充滿感情的滄桑懷舊的述說中,連綿起伏的群山,蜿蜒雄偉的長城出現在螢幕上。然後,是充滿生活氣息的老北京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場景。一個穿著紅色棉袍,戴一頂毛線帽的小姑娘站在人群中,她清脆的童音在問:“為什麼要給駱駝戴一個鈴鐺?”是英子!可是,鏡頭太遠,看不清她的臉。
看見了!齊耳的短髮,齊眉的劉海,圓圓的胖乎乎的小臉紅潤潤的,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一笑起來露出一排小白牙!一種久違的感覺!啊!童年時代的我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何止是模樣,英子的命運和我的命運不是也有幾分相似嗎?
童年的英子是幸福的。你看那影片上,她可以在口渴的時候隨意地喝家中桌上茶壺裡的水;爸爸在說:“不聽話就打!”她可以調皮地轉過身來,朝爸爸哼一聲,做個鬼臉以示抗議。童年的英子是快樂的,你讀那小說裡的文字,西廂房裡的小油雞不知給她和妞帶來了多少歡樂;惠安館裡的指甲花開了吧?秀貞是不是又要給她染指甲?宋媽的歌謠是不是還在唱?弟弟該在宋媽的懷裡睡著了吧?可是啊!這一切為什麼要離她而去?那火車下面的兩個人怎麼會是秀貞和妞?不知道宋媽回去後有沒有把給英子做的鞋子捎來,也不知道院子裡的夾竹桃沒有了爸爸的澆灌,開到了哪一年?爸爸躺在病床上,他告訴英子,他不能去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了,他還告訴英子以後要學做許多事,要幫著媽媽。英子在盼望爸爸早點好起來,她怎麼知道爸爸就要永遠地離開她了?!那個時候,她還在童年……
童年的我也是幸福的。曾經住過一個平凡的小院,母親說,那個時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母親說這話時是用一雙充滿深情的眼睛看著我的,她也在懷念那一家四口團聚在一起的日子吧?童年的我也是快樂的,在鄉下,在那條小河邊,留下了多少我和奶奶歡快的笑聲,回到城裡,到父母身邊小住的時候,我曾經用我的那付心愛的彩色積木搭建出了多少美麗的.童話世界!可是啊!這一切為什麼也要離我而去?小院拆除了,高樓大廈裝扮了我們的城市;可是爸爸去世了,他終究不會再回來了,那個時候,我還在童年……
英子的童年遠去了,冬陽裡學駱駝咀嚼的傻事她不會再做,可是,她默默地想,慢慢地寫,無限的留念,無限的懷想灑落進了這部感動了無數人心靈的文字裡。
我的童年遠去了,我卻在某種機緣的引領下走進了這部叩擊心絃的小說。驪歌在我耳邊想起,英子的笑臉在我眼前浮現,讓我懷舊,讓我哀傷。我彷彿又聽到了小廚房裡傳出的歡笑聲,我彷彿又聞到了那百年老店的包子香。
啊!也讓我拿起筆吧!並不奢望能當作家,只願能傾訴心中的懷念吧!我想,什麼時候我也能寫出一部我自己的“城南舊事”?
想起小說的最後一句:爸爸的花兒謝了,我不再是小孩子。
舊事重提,我不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