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輩子珍藏的記憶現代散文
我認真想了想,雖然從情竇初開的14歲就收到情書,但是迫於嚴格的家教,我根本沒有談過一場酣暢淋漓的戀愛,連拉拉小手都沒有過。在我外出讀書的那段日子,我爸在我離家之前就明裡暗裡地跟我說:“如果有女孩給你寫信,你可以看也可以回,如果是男生給你寫的,不要看也不要回!”我英明的老爸是早就預料到我會收到情書麼?我那誇張的老媽我只要一個月還沒回來,她必定拎著大包小包的她親手做的各色美食來找我,美其名曰來看我,事實上不過是來刺探我的口風,看看有沒有男孩子騷擾我。更要命的是我姐,我剛把我收到我們班長情書的小秘密告訴她,她就立馬寫了一封信給我們班長警告他離她最愛的妹妹遠點,措辭嚴厲,不容置疑。打著愛我保護我的旗號,把我的初戀扼殺在了搖籃裡,消滅在萌芽狀態中。
所以,嚴格地說,之前那些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直到遇見你。後來某一天你得意地告訴我,其實我們還是校友,只不過,彼時我是那所重點學校初三的學生,你是那裡初一的老師。聽你說起這個,我突然想起讀書的時候,我姐曾經有段時間一直追問我認識不認識一個叫某某某的老師,而這個人正是你。彼時,我面臨升學,曾經有段時間因為生病導致成績起伏不定,壓力巨大,況且一向被同學認為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我,怎麼可能去關注跟我毫不相干的教初一的新老師呢。
幾年後,從跟你成為同事的第一天,你的情書就紛至沓來。巧合的是,我弟弟當時就在你班上,你把情書裝進信封,封好,交代我弟弟一定要親手給我。我那聰敏的弟弟已經嗅到了點不同尋常的味道,對他的政治老師給她姐姐寫信一事總覺得蹊蹺,雖然不確定,但是還是機智地把你給我的信先拿給我爸媽。爸媽很愕然,但因為信封封得很好,又寫著我的名字,處於尊重我的角度,爸爸裝作淡然又意味深長地說有我的信,然後把信給了我。你說“辛老師:可能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已經很久了,從你讀初三時,就經常聽同事說起你,當年的學霸。知道你回來,我欣喜不已,沒想到多年後我們能成為同事。歡迎你,辛老師,讓我瞭解你更多好嗎?禮貌而溫暖。
我沒有問過你,但是我嚴重懷疑你看過不少瓊瑤的小說,你溫文爾雅的氣質,你永遠潔白挺闊的白襯衫,你挺拔修長的身材,你彬彬有禮又溫暖明亮的笑容,你好似從瓊瑤小說中走來……
你總是出其不意地帶給我驚喜,或者一張用心描繪的卡片,或者一本精美的筆記本,有時甚至是一枚風乾的銀杏葉,還繫著漂亮的絲帶,有時甚或是一堆零食。
去參加新教師培訓,從教室出來的路上,遠遠地看到你站在那棵枝葉繁茂的法國梧桐樹下,夕陽的餘暉照在你身上,你的笑容如陽光般溫暖,走近你,你很自然地拿過我的包,牽起我的手,你身上有好聞的薄荷的味道,雖然我有點慌張無措,因為我還不夠了解你,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跟你談戀愛,但是被你握在手心裡的感覺很溫暖,這種溫暖不濃烈,不寡淡,剛剛好,我沒有拒絕,任由你牽著我的手走在楊柳依依的護城河邊……
新訓不久,我正式開始了我的教師職業生涯,你常常會在中午休息時間輕輕地走進來坐在我的對面,聊了些什麼我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時候的你輕舞飛揚,微笑在你臉上,不絢爛,不張揚,但是足以讓人溫暖,過目不忘。有時,你會坐在鋼琴前談你最愛的《致愛麗絲》,時而舒緩,時而激昂,明媚的陽光照在你潔白的襯衫上,真的覺得你的整個人都泛著光。可是那時候的我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年齡,而且在爸媽家人的過度保護和寵愛下,我還沒有思想準備去談一場不知道有沒有未來的戀愛。可是你輕輕握著我的手,說你會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我,你的眼神清澈真誠,我低下頭,不敢看你。
是有一天,你約我出去,你說你有很多話要跟我講,可是,我不想看你失望所以不想給你希望,我拒絕了。你很固執,一直堅持,久久不肯離去,直到下午上課的預備鈴敲響,你才無奈默默離開,你把跟我一個辦公室年長我幾歲的'同事叫到門外,回來的時候,她跟我說,你拜託她照顧我。我很詫異,你居然把對我的喜歡就這麼公之於眾?去參加同事的婚禮,你也在,每每視線與你相遇,都能感覺到你眼睛裡的灼熱與溫情,我在你深情注視的目光裡落荒而逃……
過了兩三年吧,與你同齡的人開始陸續結婚,你的家人也覺得我年齡太小,未來存在很大變數,勸你現實一些,找個適齡的女子結婚,你告訴我有人給你介紹了女朋友,在醫院工作,家人頗為滿意,我平靜淡然,說哦,祝福你,你的眼睛裡盛滿失落,落寞地轉身離開,半年後,你找到我,告訴我你要結婚了,可是你的眼睛裡沒有絲毫喜悅,反而有一絲淡淡的憂傷,你跟我說如果我願意,你可以取消婚禮,你的目光深情真誠,充滿期待,可是我也只能在你的溫柔注視下低下頭去,用沉默給你回答,你也知道,不可能的,你的未婚妻是我的初中同學,你無奈離開,背影落寞,我有一點點心疼,也有一點點難過。
我問過自己,對你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有沒有愛過你?想了很久,卻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真的是說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我是喜歡的,喜歡你溫柔的目光,喜歡你輕輕地擁抱,喜歡被你寵溺,被你呵護,被你捧在手心裡的感覺。
但是終究,我們還是擦肩而過,成了彼此生命中的過客,但是,無論如何,謝謝你,在我最美的青春年華里,給了我足以溫暖一生的初戀感覺,甜甜的,暖暖的……
你是我一輩子珍藏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