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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梁實秋散文

淺析梁實秋散文

  最初對於梁實秋的印象,源於魯迅先生筆下的“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二三十年代那場關於文學階級性的爭論,使得梁實秋在進步人士中名聲不佳,1942年毛澤東又將他定為資產階級文學的代表,於是梁實秋便同其“香汗文學”一道,成為眾矢之的了。

  一個偶然的機會,信手拈起一本《槐園夢憶》,其流暢的文筆、詩化的語言,立刻把我深深打動了。而梁實秋追求的卻是“絢爛之極趨於平淡”的境界。如果撇開了當時的`階級鬥爭去打量梁實秋的散文,無疑有著深刻的藝術生命力。難怪他會因之而飲譽文壇了。

  “有窗而無璃,風來則洞若涼亭。有瓦而空隙不少,雨來則滲如滴漏”,居住在重慶北的陋室中,梁實秋卻有雅性,從簡陋之中覓詩意:“雅舍最宜月夜——地勢較高,得月較先。看山頭吐月,紅盤乍湧,一霎間,清光四射,天空皎潔,四野無聲,微聞犬吠,坐客無不悄然。”在恬淡閒適之中尋找藝術的人生情趣,遊心於物外,梁實秋這種超功利的審美態度和處事哲學,當無疑是頗有幾分儒雅和脫俗的。

  福樓拜嘗三月而做成一句文章,莫泊桑嘗把十年辛苦寫就的手稿付之一炬,可見精練對於寫文章是何等重要。散文的語言,尤其當以節約性衡量其表現力。梁實秋深解其中三味,故而他很會“割愛”,也諳知“細細體味”,他把這歸功於徐錦澄老師的教誨(《我的一位國文老師》)。細讀梁實秋的散文,通篇你找不到一個累贅的字眼,可以說是清楚而有姿態、簡單而有力量了。再看他的文調:“仄聲顯示出歡樂的神情,長句子表示溫和馳緩,短句子代表了強硬急迫的態度”(《論散文》),而他的散文,是不講究對偶的,但於參差之中卻寓有整齊之筆;不拘於格律,但於平仄之中卻諧調與聲韻相配,讀起來琅琅上口,節奏感很強,分明是一種不露斧的文調之美。

  梁實秋的散文,懷人的悽清細膩、纏綿動人;思鄉的深沉濃郁、感人至深;寫景的錯落有致、別具一格;敘事的娓娓道來、不流於俗……“昔者莊周夢為蝴蝶,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我不知道梁實秋創作散文時是否達到了“物非物、我非我”的境界,但雅有雅的姿態,雅有雅的份量,這便是梁實秋散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