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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土我的痛散文

我的故土我的痛散文

  我的故鄉,我的痛,我為老去的故鄉而痛!

  故鄉老了,一折一折的老去,老得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在微風中顫顫巍巍;老得像一位老人乾癟著嘴說著模模糊糊的話兒,外人無法聽懂半句。

  房屋舊了,殘壁斷瓦,歪歪斜斜地橫亙在村莊裡,撫一下古老的外牆,那牆皮窸窸窣窣地脫落,掉落一地的碎渣。順著門縫往裡看去,雜草叢生,蕭條不堪。倒下的牆頭,堆砌在一角,瓦礫碎末,沒有一點規則的堆疊著,在日光下度著兀自的時光。

  立在衚衕口,恍若隔世般,不知道這是夢中還是現實,不知道這是穿梭還是原始部落,捏自己一把,原來真真切切地站在故鄉的土地上,那些百年老屋,泥牆青瓦,古老的木門,舊的連門上的鎖,都鏽跡斑斑。

  經年無人居住的空屋,十室九空,成為蛇鼠的暖巢,低矮的牆壁上,長著苔蘚,在樹葉篩下在陽光下斑斑駁駁的熠熠生輝。

  幾位老人,坐在衚衕口,曬著太陽,訴說著陳芝麻爛穀子,那些故事古老,但卻活在記憶裡,有時候會在夢中出現。

  老人很老了,老得耳背眼花,抬頭看著我,笑問客從何處來?

  古老的石碾在街角,石磙跌落在牆根。這裡曾經是村莊最繁華的地方,從晨曦到夜晚,石碾總是晝夜不停地轉動,唱著村莊古老的歌,孩童們圍著石碾嘁嘁喳喳,石碾滾過的歲月,儘管貧窮,卻也有過歡笑,有過打鬧,有過嬉戲,有過村莊生機盎然的情趣,石碾碾過貧窮歲月的許多樂趣。

  如今的老人推不動石碾,是誰把石碾肢解開兩邊,一東一西,被冷落在街角,獨自,過著地老天荒的歲月。

  那些叔叔伯伯,嬸子大娘,在一個個的'數落中,竟然沒有幾人在世,歲月真的經不起推敲,光陰裡,再快的腳步,都無法追回那些遠去的背影。

  兒時的河水是清澈的,庫水是凜冽的,庫水上的桃花落紅無數。喜歡靜靜地坐在庫水邊,看著桃花隨著波光漣漪盪漾,隨風搖曳,靜靜觀望的我,看的痴了醉了,託著腮幫沉思著,有些憧憬,有些迷離,在盈盈一水間沉醉,不能自拔。

  最令我迷戀的不是這些,是冬季裡我們坐著父親做的木滑板車在結冰的河流上玩耍,我們順著河流急速而下,一路歡歌一路笑聲,那是激情澎湃的歲月,那笑聲濡染了冬日的天空,彷彿冬日的天空,也變得空靈澄澈,碧藍的天空,就像一塊空靈的藍寶石。

  庫面上,有我們旋轉的陀螺,那土紅花棉襖,在日光下耀眼而炫目,口裡撥出的熱氣,微潤著眼前,不一會我們的髮梢就被打溼結冰。

  如今的小河干涸,庫區消失,小河水庫老去了,老的像故鄉老去的人,不再在村莊裡存在,隨著消失的,還有那一路歡歌一路笑聲,還有那土紅色的棉襖,旋轉的陀螺,只能定格在記憶裡。

  炊煙不再,炊煙下瀰漫在巷口的香氣不再,荷鋤晚歸的情景也不在。隨著消失的,還有那悠長韻味的吆喝聲:

  “狗剩,回家吃飯嘍!”

  “石頭瓦塊,去姥姥家嘍!”

  “二丫頭,到哪裡野去了,該餵雞兒鴨兒嘍!”

  悠長的吆喝聲,浸著故鄉的土味,在衚衕口久久地迴盪。

  老樹依舊,只是老樹承載了太多的歲月,在鏽跡斑斑的門口,獨自開花獨自芬芳,那花兒窸窸窣窣的落著,彷彿在梳理歲月的沉重,那載不動的沉重依稀記得那盪鞦韆的少男少女,把鞦韆系在樹杈上,隨著鞦韆的飛揚起落,撒下無數的笑聲,鞦韆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搖落一地的桐花。

  通向山上的梯田,沿著鄉間小路,向著山上蜿蜒延伸,土地的平整,麥苗碧綠,花兒芬芳,土地是故鄉人賴以生存的命根,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無盡的開墾,無盡的佔有,毀壞了森林,毀壞了水庫,無度的己欲,過度的砍伐開墾,是對環境的無視啊!

  通向村北的路,依然平整,青年人沿著這條路,向著遠方的城市,義無反顧地走去,就像當年的自己,走的腳步匆匆,不曾回頭留戀地望一眼這片熱土,這片生我養我的故土。

  這麼多年,我已經被故鄉遺忘了。他們記不起當年的二妮妮。

  我知道,回不去的豈止是故鄉,還有青春和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