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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探《紅樓夢》雜文隨筆

窺探《紅樓夢》雜文隨筆

  《紅樓夢》研究把鼎足而立的江南江寧曹寅、蘇州李煦、杭州孫文臣家三織造與書中的賈、史、王三家對應,似乎已成不少人的共識。比如學者李建華考證出,小說十三回和四十九回出現史湘雲的叔叔忠靖侯史鼎、保齡候史鼐,與《前光祿大夫戶部右侍郎管理蘇州織造李公行狀》中說李煦兩個兒子李鼎、李鼐就對上了號;其他如王熙鳳說她爺爺管理過各國朝貢,《粵海關志》就有康熙四十二年,孫文成當過粵海關監督的記載,王熙鳳說她家也接過駕,也與杭州織造接駕相符。這都是對讀懂《紅樓夢》具有意義的。

  有紅學家說“沒有康熙南巡,《紅樓夢》就出不來”是不錯的。康熙為曹雪芹提供了寫作《紅樓夢》的舞臺,而他的南巡,也直接給一榮俱榮的江南三織造帶來了災難性結局。《紅樓夢》中說:“只預備接駕一次,把銀子花的像淌海水似的!”還稱:“獨他家接駕四次。若不是我們親眼看見,告訴誰誰也不信的。別講銀子成了土泥,憑是世上所有的,沒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過可惜’四個字竟顧不得了。”康熙六次南巡,曹雪芹的'父祖輩就曾經接駕四次。錢從哪裡來?無非是挪用公款。康熙二十三年第一次南巡,曾有旨給江蘇巡撫湯斌說:“巡行凡需用之物,皆自內府儲備,秋毫不取之民間。”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張符驤的《竹枝詞》就譏諷說:“天語叮嚀空有約,民間不費一錢耳”。《陳公神道碑》就記載了江寧知府陳鵬年反對總督阿山增加臨時賦稅的事。而屬於內府的江南織造得花錢就真的“三汊河干築帝家,金錢濫用比泥沙”了,而且還要多用少報,以免造成康熙揮霍的印象。揚州行宮的建造就託名鹽商捐贈,曹寅和李煦兩人就各出了二萬,但只說只共用了幾千!所有的揮霍,如果不是康熙希望他們這樣做,三織造豈敢?所以他事後對大臣們說:曹寅、李煦“用銀之處甚多,朕知其中情由。”實際情況康熙不會說,三織造不能說。但康熙表面上卻還假惺惺地說:“茱萸灣行宮乃系鹽商百姓感恩之誠而建起,雖不與地方官吏,但工價不下數千,嘗覽《漢書》,文帝惜露臺百金,後世稱之,況為三宿所費十倍於此乎?故作述懷一首以自警,又黏之壁間以示維揚之眾。”《康熙南巡秘記》甚至說:“康熙帝屢次南巡,地方官備辦供應,挪用公款,虧空甚巨。大吏懼掛吏議,責令賠補,敲骨吸髓,上下交困,仕者至視南中為畏途。”為此,康熙繼續明知故問,命大學士張鵬翮去察審,張鵬翮當然不敢說。雖說是“拿皇帝家的銀子往皇帝身上使罷了。”皇帝的隨從,特別是那幾個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經手者也不能白乾,《蘇州府志》記載:李煦的家人就有湯、錢、瞿、郭四姓皆鉅富,在蘇州的宅子各值萬金。康熙需要三織造繼續為自己幹了重活、葬活、險活,解決的辦法是讓曹李兩家輪流管兩淮鹽務,但一管就是十年,仍然不能補足虧空!弄得知道“兩淮事物重大,日夜悚懼,恐成病發,急欲將搶糧清楚,脫離此地。”的曹寅,終於“無貲可賠,無產可變,身雖死而目不瞑。”他的舅子李煦繼續延期代管鹽政,但直到雍正即位,虧欠的舊賬仍然不斷被發現,時隔三十年,時任蘇州織造胡鳳鞏還查出“李煦於康熙三十二年,奉內務府行文著動備用銀二千買米四千一百餘石,此項動用銀,著已經報銷訖,所買米並無儲存,明系虧空。”因為雍正和康熙對待三織造的態度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