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與停抒情散文
小時候,第一次聽到大人口中的火車,輕輕地,忘記在了流年的臆想裡。一個小女孩提著個長方形的古銅色的皮箱子,箱子的下面墜著一個慵懶的布偶,站在伸向無盡遠方的鐵軌上,那個流露無限憧憬和想象的背影讓人總也忘不乾淨。離了家,第一次坐火車,那已是大學畢業後的第一次真實感受到成長的代價的第一年。也許是,那次的火車開往的方向太過於遙遠,中間給了我足夠的時間,停止苦行僧般前行的腳步,走到完全陌生的另一個世界,去尋求我的藏在天堂裡的快樂,結果是,我領悟到了走與停的意義。
當從我們出生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們將要開始一趟摻雜著走與停的旅途,把人生看作旅途,想想看,其實再也沒有比這更貼切的了。有一位哲學家說,任何的一次都不算數。照此看來,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因為它只有一次,絕不可能有重來一次地可能性,所以任何時刻的走與停恰恰就是我們最真實人生的血和肉。此刻走到了這,便不可能有同一個此刻走到那,此刻停到了那,便不可能有同一個此刻停到這。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一直總是要走呢?為什麼停下來,總是被冠以浪費生命的烙印。運動是需要耗費時間和能量的,停止只是需要耗費時間和微量的能量,對於只是一次性的生命而言,其實,停比走更符合生命的意義,最起碼是更為符合生命在經濟屬性上的意義。
真正的每一次旅行就是一次短暫的停止。這個停止是相對於你前一秒生命軌跡而言,就像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分身術,真身定在了這,元神卻是飛上了天庭多半是去搬救兵了。那麼,問題在於,只是一次性的生命到底該塗上真身的色彩,還是該抹上分身出去的那個元神的色彩呢?還好,這個曼一妙的世界裡並不存在神話裡的孫悟空,我們每一個真實存在的,有血有肉,包括那些行一屍一走肉在內的人,都沒有學會連上帝都無比懼怕的分身術,只有一個唯一的真身,正如我們只有一次唯一的生命,留下一道不可能改寫的此刻正在形成的直到生命之火完全熄滅才停止的生命軌跡。我們應該要好好珍惜真正每一次的旅行,它們和生命旅途並不相同,旅行可以有很多次,生命旅途只會有一次,但它們的的確確會是生命旅途裡最獨特、最有意義、色彩最為紛繁的一道軌跡上的一段。
每一次的旅行,我們都應該認真對待和珍惜,因為你認真和珍惜的那次旅行,會讓你領悟,最起碼是感悟。這裡的認真並不在於詳細地路線安排,充裕的現金準備,而是在於認真的,首先用你的眼去認真看那一座挨著一座的像禿子般的山峰,一彎夾在山峰中間的.緩緩流淌著的泥黃色的水,一片浩蕩的廣闊無垠的此起彼伏的竟有好幾次出現在夢境裡的沙漠以及臥在沙漠懷抱裡的一道清澈翠綠的不死泉,然後閉上你的雙眼,用你的心認真的回想你的已經逝去的生命,並且把它們像散落的剪影般重新擬合,或許你會無比欣喜的解答出曾經迷藏在你生命裡好幾年的斯芬克司之謎。旅行總是短暫,像剎然間閃耀星空的燃一燒的隕石,我們要珍惜的是那份令我們怦然心動的閃耀,要像珍惜化作春泥滋養了大地的落花一樣。
晚上和唐小丫電話的時候,突然之間對她一陣猛笑,其實,笑的緣由就是我告訴她的那個。對於我,很多時候的荒誕不經的答案或者問題,其實多是最為真實的思想。反倒是,有些人的滴水不漏的話語,言語外殼的裡面往往孵化著極為醜陋的靈魂。唐小丫說,她還想去敦煌,打從心裡面喜歡那裡的那片沙漠和那彎月牙形的古泉,還有莫高窟外面的那片黃土高坡,我說,只要真心想去就能再去。因為,這次旅行她算是認真了,而我呢,早就知道了她會認真。還有,只有唯一一次的生命旅途裡,旅行可以有很多次,每一次真正的旅行都是一次短暫的停止,值得我們認真和珍惜 ,所以,當我們再去的時候,唯一的成本便是,我們生命的旅途仍然未盡。走是生命終結之前無止息的延續,停是我們重新審視生命的必備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