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夢江南網路優美散文
山一程,
水一程,
身向榆關那畔行,
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
雪一更,
聒碎鄉心夢不成,
故園無此聲。
在那沉沉的思鄉夢中,我依稀瞧見了熟悉的水鄉,是那種安靜裡藏匿著或多或少詩詞韻味的水鄉。每當輕輕的風拂過,這稻子的簌簌微動聲下,即使是最老的老人,怕也難以講明這田間的空隙裡究竟挽留下了多少的墨客書跡。而我,此時此刻置身於北國風光的江南遊子,在嘗試過典型的溫帶季風氣候後,更加難以割捨我對江南故鄉的思緒。夢一夜江南,寫不盡一夜的記憶。
夢中的美轉過身的那一瞬間,陽光碎了,而後一片的孤寂。無盡的夜從深淵緩緩走來,緩緩來到水鄉的身邊。鐘聲久久迴盪,總有些人愛走在石板橋上的時光裡。也許,這踱步在雨巷的詩人,只是留戀線裝書裡的老故事。可總有些故事,會緊緊的牽連上我喜愛的南國故鄉。
油紙傘,在雨中撐起了另一個獨立的時空,千年不息,揭開了還會繼續流傳的悲劇序幕。戲劇裡,穿著藍布衫的愛情,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不知被誰用紅色的繩線緊緊地牽住,一絲淡淡的心動延續。在人不多的時間閒遊湖畔,你可能會遇上做紙傘的老人,刻畫著細微圖案的他們,仍會樂意跟你講這白蛇許仙的悽美故事。而這樣的訴說,彷彿從不會讓遊人覺得無趣,因為不遠處的雷峰塔總能夠給人以真切的感觸,這也就是江南的魅力,讓千年前的故事永不會過期變質。我也時常迷醉在江南的畫卷裡,淡妝濃抹總相宜。
我需要說明,紙傘依舊會躺在漂泊在湖中的小舟上,只是不見了那楚楚動人的白衣娘子。喧嚷的旅遊旺季裡,很少有人想到這腳下的江南,還是愛情故事的原產地。夢,依舊在延續彷彿還能聽見泛了綠的木桶與青白色的石井壁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每當此時,曲子裡總該是要下些雨的,雨天的江南,時常會撩撥起離人的情緒。野曠天低,江清月明,獨繡絲錦,牙板閒詞。一串串的雨珠,輕易懸起最美的記憶圖景,我又怎麼會忘記?
笙歌,又從藕花深處漂了出來,擊打著傷心的水花,而後被柳絲緊緊地勾住,不忍離去。無人的月還是那麼安靜,可能還是唐宋時的那輪,花間詞人卻能發現這近旁的荷葉又托出了幾滴香香的淚珠,滴答在一汪清水裡。是的江南的水波里,總該留下月色,詩詞,蓮荷的香氣。
春去春回,一夜花落不知多少,總會有無奈的相思又停泊在瓜州的渡口,被夜來的風雨聲擁在一起。我希望這南歸的大雁也能將我的心緒捎帶回山與水的明淨背景裡,可是我卻不能如易安一樣相對知悉。試問鳥兒飛去了何方,只剩下幾汪去年的春水死死地守護著愛戀,亭中的老人還在唱著只在文言文中讀過的'故事——《梁祝》,可江南的老話本始終有些靈氣。年幼時的我只是惘然的瞧著爺爺的陶醉表情。但現在,我可以對他人講,我也聽懂了這氤氳溼氣裡的旋律。
月兒搖啊搖啊,風月染綠了歲月,濺起幾片浪花打在明清時的畫卷上,應該也是想捕捉那畫裡的魚。聽過長江的浪,長江的濤,有幾朵浪花被我用照片做成了藏品收起。喜歡著江南少有的磅礴聲息,可有些標記也總會令我產生錯覺。因為青島的某些街道,竟也會令我偶爾難以分辨,這北國也會有著令人驚喜的茂密生機。每當我行走在校園的樹下,看著層層覆蓋的餘蔭,我也時常記起老家的櫸木,但那樹下的落葉又總會提醒我,江南水鄉還有與我很遠的距離。
蕭聲又起,離殤的音符從六個音孔裡鑽出來化作漫天的柳絮作雪飄飛,試圖改編那部紀傳編年體的史記,卻又不想勾起麗人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傷心記憶。
夢醒了,不知誰能在這枯黃的葉子上讀出抒情的韻律?
閒夢江南,閒訴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