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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抒情散文:故鄉的柳樹

初一抒情散文:故鄉的柳樹1500字

  這已是一個似乎很遙遠的童夢了。夢中的古樸故鄉,已隨著夢的餘韻,嫋嫋地逝去了。只留下,只留下這課依舊古老的大柳樹,時時伴著我的悠悠情思。

  記憶中的故鄉很美,青翠欲滴的綠,明麗燦爛的山花,神奇而又幽深的大森林,那份綺麗,那縷奧妙,自是不必說了;從青山那邊繞著彎兒淌下來的小溪,岸邊的那棵老柳樹,它腳下帶著清香的粼粼的水面上,就常回蕩著汲水洗衣的女孩兒和摸卵石子玩兒的孩子們的歡笑聲。

  還有那一彎掩在它鮮綠柳葉下的潔白的石橋。那石橋是算不清它的年齡了,但無論什麼時候它總是雪白雪白,堅挺堅挺地陪著老柳樹守著那縷流走了我童年的涓涓溪水。童年記憶中的故事啊,也和這柳樹葉兒一般,怎麼也數不清……

  站在橋岸邊的這課蒼虯的老柳樹呀,+彎彎的樹身,裂紋斑斑,樹幹驚人的粗。挨近樹根處,有一個焦黑焦黑的大洞,空空的。洞內瀰漫著柳樹特有的`清香。我們有時玩得累了,困了,或是玩躲貓貓兒時,弓著身兒往裡一鑽,嗬,涼爽爽、光潤潤的,常常是躲著躲著便不知不覺睡熟了,任夥伴在外頭找得大汗淋漓。

  村裡輩分最高的老老太爺,閒時愛捧一壺山花茶,坐在樹下,捋著雪白的鬍子告訴我們,這個樹洞是天雷劈成的。古時候,有一個管樹的神,觸犯天條逃到下界來,就躲在這課柳樹裡。天不容,一個驚雷橫劈下來,挖空了樹,留下這一個大洞。

  這是真的嗎?直到今天,我也始終未問過這個問題。因為老老太爺那一大把淨白的鬍子和銀髮,已給了我不容置疑的回答。

  叫人留戀的,還有那碟清涼爽甜的柳芽尖兒。現在的人早已對那些天生天長的野味蔬果不屑一顧,可我還記得那每逢開春時候,外婆把村裡的男孩兒們攀樹拉枝採下的嫩黃翠綠的柳芽尖兒,用開水一趟,去了苦味,煮粥煮湯。那縷縷的爽甜,總久久地回味在唇齒之間。

  還有的便是苦涼苦涼的樹皮了。夏春時節,村裡的孩子誰有個頭疼腦熱、蚊叮蟲咬的,媽媽們便會帶他們到這柳樹下,剝幾張斑駁的樹皮或採一把樹葉,回家煮水喝了,那病就慢慢地好了。

  特別是陽春,滿山坡的山花兒開了的時候,男孩子們捲了柳哨,放在唇邊“滴溜溜”地滿村滿坡吹,春色,吹得好亮喲。幾個很會吹的,還會吹奏出一曲一曲清悠古樸的調子來哩!怪不得村裡老人們總說:“柳梢聲一響,便知道春色旺了。”

  春色倒是旺了,可叫人生氣的是,我們女孩子卻不允許吹柳梢玩兒。據說是老一輩傳下的規矩。我們不敢責問先人,就只好責問自己為何生成女兒身了。只是這種遺憾並不會長久,幾頁日曆一翻,便到了柳絮廢話的時節,絨絨綿綿的柳絮,和著清香撲鼻的槐花,做成花枕,是治頭疼的好東西。男孩子自然是沒有耐心拾柳絮的,只好用柳梢和我們女孩子交換花絮,勾了小指頭不反悔不耍賴後,我們便跑得遠遠的,躲到大山上吹柳梢去了。

  尤其是月明星稀的夏夜,柳樹下鋪條篾席或搭個“窩”兒,便可以舒舒坦坦地睡下了。起初還饒有趣味地聽大人們談古論今,漸漸地,便只有了自己均勻的鼾聲。甜絲絲的夢中,還蘊滿柳葉柳絮哩。

  離開這鼾聲,離開這甜絲絲的夢,我一走便是五六年。當初與我一同躲貓貓兒、吹柳梢的小夥伴們,雖然都漸漸長大了,每到陽春時節,仍是吹著清香悠悠的柳梢,村裡飄滿純樸悠揚的哨聲。那清爽的柳芽尖兒我倒是吃不上的了,外婆早在去年便已住到城裡來。那鬚髮皆白的老老太爺也永遠不能再坐在柳樹下講那個永遠沒有結尾的故事了。只是柳絮花枕在村邊的集市上偶爾還能見到幾個,但也已是珍貴稀有之物了,價格很是不菲。

  “一生情愫願,漫天作飛雪”,這是稱讚柳絮的。只是我至今也不知道,它究竟出自誰人的吟哦,只知道它一直是我最喜愛的一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