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者生活隨筆
已經過去了好多天,那兩隻恐怖的眼睛還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直讓他的心忐忑不已。
這是兩隻什麼樣的眼,以至於讓他如此心緒不寧?
說來也可笑,他是在收拾車間衛生的時候,看到放在烤箱上的、原本好好的暖瓶的塑膠殼的口部不知被誰弄成了鋸齒狀,塞子也不翼而飛了時,引起了注意。真可惡!他下意識地拿起暖瓶往裡看,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就開啟說來也可笑,他是在收拾車間衛生的時候,看到放在烤箱上的、原本好好的暖瓶的塑膠殼的口部不知被誰弄成了鋸齒狀,塞子也不翼而飛了時,引起了注意。真可惡!他下意識地拿起暖瓶往裡看,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就開啟手機上的手電,再次看了一眼。只見,兩隻眼睛惡狠狠地向瓶口盯著,十分可怕!下意識間,他覺得整個靈魂都被震懾了,差一點丟掉了暖瓶。是什麼東西如此猙獰可怖?堂堂七尺男兒難道怕了不成!上的手電,再次看了一眼。只見,兩隻眼睛惡狠狠地向瓶口盯著,十分可怕!下意識間,他覺得整個靈魂都被震懾了,差一點丟掉了暖瓶。是什麼東西如此猙獰可怖?堂堂七尺男兒難道怕了不成!
他定了定神,決定要探個究竟,即使遇到魑魅魍魎也在所不辭。這次,他沒有繼續借助手機電光,而是將暖瓶拿到太陽底下。行走時,由於晃動,暖瓶裡的東西也在晃動,他知道里面有水,那可恨的傢伙就浮在水裡,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黑洞洞的暖瓶,經太陽一照,裡面的犄角旮旯都一清二楚,更不用說那個可恨的傢伙了。
他看清了,那傢伙並不是什麼龐然大物,更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一隻早已死去的老鼠。由於浸泡,屍體已經變大,黑色的皮毛浮在水面上,遮住了反光,直使暖瓶裡黑乎乎的。已經變形的瞳孔裡定型的'是不甘心和無可奈何的光,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驕橫。
他將暖瓶口朝下倒立,裡面的水立即汩汩地往外流,不一會就剩下了水滴,那傢伙卻沒有出來。上下振動,依然如此。他不禁動了怒氣,乾脆連暖瓶扔到茅坑邊。
他不由自主地設想了一下那傢伙跳到暖瓶裡的情景。只見那傢伙拖著肥胖的身體,從暖瓶上方的鐵絲爬過來,直接落到暖瓶把上,待穩住身體,即用奇怪的眼光探視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由於看不到裡面的世界,它開始變得狂躁不已,十分惱怒地用尖牙利齒咬噬塑膠殼,咬了一圈,除了一片片塑膠紛紛落下以外,並沒有實質性結果。它向上瞧了瞧,發現木製的暖瓶塞,正在散發誘鼻的木香,禁不住饞涎欲滴。於是向那裡撲去。令那傢伙更為高興的是,它在無意間扒掉暖瓶塞後,發現了一片世外桃源,那裡是金碧輝煌的水晶池,裡面盛滿了誘惑飢渴的金汁玉液,它為它偉大的發現戰慄和陶醉,並急不可耐地縱身一躍。誰知,這裡竟是萬丈深淵,是它的葬身之地。
想到這裡,他不僅沒有同情,相反變得幸災樂禍起來。內心裡彷彿從戰場載譽歸來似的輕鬆愉悅。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曾恨透了那隻老鼠。
他與它風馬牛不相及,它犯不著惹他。然而,世間的事就是怪,你不找他,他偏找你。
自從他把車間搬到靠菜園子牆的一處夾道里後,算是跟它搭上了關係,也正式開始了磕磕碰碰。
它天生的不安分,晝伏夜出,偷竊成性,獨霸一方。他車間緊靠的這個菜園就是它的領地,它在裡面跺一跺腳誰敢不怕?誰敢不聽?好多家鋪子就因為它的騷擾紛紛搬走了,他卻不怕麻煩地待著。它討厭他,聽不慣他的機器不分晝夜地轟鳴。於是,它想整他,並且攆走他。
他上白班,夜裡從不到車間,這一點它最清楚不過了。於是,它糾合徒子徒孫們,一到夜裡,就潛入機房興風作浪,把個好好的機房弄得屎尿滿地,臭氣熏天。天亮時,它們逃之夭夭,不知蹤跡。
起初,他並不當回事,默默地打掃掉罷了。時間長了,他發現這些傢伙根本不買他的賬,而是變本加厲地給他搗亂。他想懲治,可是,在他上班的時間裡,這些傢伙連影子都不見。他只好討教了一些經驗,下班時,在他們必經之地放上粘鼠板等利器,希望一網打盡。然而,一次次部署,一次次落空,連根鼠毛都沒撈著。後來他又佈置了水淹陣等,倒是捉住了一兩隻呆頭呆腦的小傢伙,但根本問題沒解決。相反,這些傢伙變本加厲地欺負他。除了繼續拉屎撒尿以外,凡是能夠破壞的東西無一倖免,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電線破壞,機器上進料口的薄鐵皮被撕得千瘡百孔,血跡斑斑,以至於料不斷地洩漏。如此罪行,罄竹難書!
他忍無可忍,蓄意在一個深夜裡悄悄潛入車間,欲要守株待兔。那知這些傢伙詭異的很,在他清醒的時刻從不露臉。而在他疲睏之際,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他的身邊,幾乎要蹬鼻子上臉,要不是他機靈,不知道這些傢伙作出怎樣兇險的事了。不等他拉亮燈時,他們聞風而逃,做鳥獸散了。有隻肥胖的傢伙保護著同樣肥胖的傢伙靈巧地在屋樑上的電線上盪鞦韆。看那樣子,恣意得很。等他追過去時,它們迅疾逃走了。如此三番,三番如此。經不起折騰的他,只好動起了搬家的念頭。
樹倒猢猻散。沒想到的是,那個罪惡累累的傢伙,還沒有攆走他,自己卻結束了罪惡的一生。車間又恢復了難得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