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裡的清涼的生活隨筆
七月,太陽女神在跳舞。不過今天下午她好像累了,生物考試的時候,我抬頭望了眼窗外,樹葉搖得很厲害,一陣疾風,吹散了熱氣,舒適感立即傳遍全身。大家都扭過頭來,感受這愜意的風,覺得心滿意足後,又埋頭考試去了。
雨沒有徵兆地襲來,打在窗臺上、樹葉上,發出令人嘆惋的響聲,愈演愈烈,終於暴雨來了。它傾盆而下,揚起泥土的芳香和塵埃的氣味。我們都很驚訝,前面的男生轉過頭來說:“幸好在教室裡,只是可憐了街上的人,根本來不及躲雨。”我回應說:“是啊。”心想眼前的這個男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情懷了?不太明白的我隨即又低頭做試卷上光合作用的題了。
高三開始在炎炎酷暑之時,雖時逢甘霖,但大部分時候都是熱,熱浪翻滾著,襲向人潮、街道、河流、教學樓。有男生戲說脫了算了,最後被女同桌制止。頭頂的風扇一轉就是一個白晝,卻不能給人清涼,吱嘎的聲響反而讓人覺得它是不是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一想到這恐怖的畫面,感覺心也要被燒化了。零診考完後,我生無可戀,心情低落。有時候累了,就會趴在手臂上休息會兒,醒來以為手上的是口水,摸摸額頭,才明白是熱出了汗。我們就像活在一個桑拿房裡——這樣想的時候,黑板上又多出了好多沒有抄的'筆記。
傍晚,太陽卻沒有要下山的意思,霸佔著天空,陽光籠罩著每一座高樓,釋放著令人難以呼吸的熱。但有次因為提早放學,沿途的景象卻改變了我的看法。
水果市場上,果商們早已搬出藤椅,搖著蒲扇,叫賣著西瓜。我爸說要不買個,我說還是算了,開車門都嫌太熱。他無語,開車快速駛過市場,一個大汗淋漓的攤販的身影卻留在了我的腦海裡。他的背心應該可以擠出水來了吧?就算這樣,一晚上的收入也許也並不多。不知有多少人若我一般,不願在這受罪的天氣裡多停留一秒,不知有多少人還不如那個攤販,他們逃避、退縮,只願留在陰涼的庇護下。
每個夏天都有最熱的時候,但有人不畏大熱,依舊勤奮。也有人什麼都不想做,只願躺在床上,等待著蒸發、昇華。每段時光都有最難熬的時候,就像現在的高三,心裡滿是低分的落寞,就如快要被壓沉的舴艋舟。眼前一黑板的筆記,還有許多弄不明白的地方;手上是厚厚的複習書,上面的紅叉讓人神傷。很多時候我什麼都不想做,只願趴下睡一覺,從這大熱的現實逃到夢裡的微涼中去。但是我又終將被現實的炎夏喚醒,所以只得擦乾汗水,重新上路。
交了卷之後,大雨已經停了,沒有彩虹,但這樣的天氣已經可以讓我們感嘆“真不容易”了。天空重添了光亮,雖已有些涼意,但風扇不會被關掉,它已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陪伴著我們整日轉動。少了它,就像數學課少了三角板。少了那噪音,就像班會課少了班主任餵食的心靈雞湯。
離開教室,地面沒了積水,空氣不再帶著熱度。雲如少年捋過飄逸的頭髮,風聲像少女呢喃輕柔的耳語。看來,在高三的大熱天裡我們仍可以找到徐來的清涼。而就在這樣的歲月裡,我們變得越來越有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