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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剪影隨筆

雨天剪影隨筆

  一、兩層樓的平房

  有一個一度確信的真理:雨天總是與“宅”很搭。細究其中的緣由,我認為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雨天的天空昏暗、空氣氤氳,彷彿讓每個關節都滲入了水蒸氣,手腳變得沉重,人也隨之變得懶洋洋了;二是雨天犯懶是那麼的心安理得——出門的話,積水會打溼雙腳,雨滴也爭相躥在上身上,還要費力打著雨傘——那麼幹脆呆坐在椅子上,酌一杯香茗,靜靜聽著雨滴落在窗上的滴答聲。

  從開始記事到初二,我都生活在湖北西南小鎮的一座兩層樓的平房。梅雨時節,自然少不了雨天的叨擾,這時候,遇上週末,母親與姨媽們都閒了下來,外婆也懶得出門與麻友相聚,大家便一條條地睡在兩張床拼接在一齊的大通鋪上,那畫面總讓我想起魚市上整齊排列的死魚。當然這種活動少不了我和表姐的參與。女人們聊著鄰家或者熟人的八卦、分享一星期遇到的趣事,不時響起陣陣的狂笑,或是發表如同冠以造物者頭銜的言論與指責。

  我和表姐試著搭話,收來的就只是一句:“小孩子別管那麼多,大人講話莫插嘴。”於是,也學著她們聊起學校的瑣事,學著她們時而笑、時而痛斥。喧鬧狹窄的臥室,若被一陣密集的雨點歸於沉寂,大家便會開始小憩。

  最早醒來的總是外婆,“這雨下一天了還不停啊,起來了起來了,我去做晚飯。”大家這才慢吞吞醒來,立身揉搓眼皮,看了一眼溼潤的窗玻璃,再咚地倒下,等待身體的復活。

  不明白這兩層樓的平房,有沒有在我們休息的間歇也打一個盹兒。

  二、高中的傍晚

  高三、夏季、下午、課堂。悶熱的空氣將人死死摁在椅子上,成堆的試卷飽滿得幾乎能擰出水,昏暗的.烏雲彷彿全沉積在眼皮上,正當我們要宣告投降的時候,下課鈴響了,大家都聒噪得像田間的青蛙。整個教室、整棟教學樓都被加熱得顫抖了起來,彷彿在催促著烏雲快速匯聚、趕快劈出閃電——下一場盛大的暴雨。最後,天空閃過一道白光,之後是轟轟隆隆的雷聲延遲幾秒之後傳來,這是暴雨的前奏。飽滿的雨滴呲著嘴,不耐煩地降落,啪地打擊在路面、樹葉、窗戶上,對我們的催促表示不滿。我們則是有如一桶涼水從頭灌到腳的暢快,臉上的倦怠也被衝散,欣賞著暴雨演奏的高潮——《爆裂鼓手》,情不自禁的跟著節拍抖腿也是常有的。

  一兩節課之後,陽光刺透烏雲,隨後用力撥開它,到最後,露出太陽的整張臉。來了,雨後的晚霞,天空露出紅色的髮梢,再慢慢地從西邊滲透到頭頂,融合,三分之二的天空變成了橙色,東邊的藍色則是也應景地變成粉藍,這是一張色譜。之後是這塊調色盤的逐漸融合,最終呈現出柔和的米黃色,看著這樣的天空,會讓人連眨眼都忘記。最喜歡的是黑暗將至前的紫色,晚飯後三三兩兩的身影結伴走回教室,倒映著天空的水窪,在腳步到訪後驚起一圈圈波紋。泥土蒸發出來的水蒸氣、樹葉滴下的水珠,搭配著紫色,竟讓人產生了嗅到葡萄汁香氣的錯覺。

  高中畢業後,我再沒看見過這樣的晚霞。

  三、大學的午後

  大學,北方的海濱城市,少雨。過了大半個學期,發覺少了什麼,卻總是想不起,如同臨界於脫口而出的答案,令人想到眉頭緊皺、抓耳撓腮,也不得其解。一場雨,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本是昏暗的天空,卻除去我心中的陰霾,心中想著“原先是雨”,嘴角也不自覺的上翹,遂撐一把傘,去和久違的雨來個親密接觸。於是,這之後,認為每一場雨都是上天的饋贈,開始留意地去欣賞“雨”的藝術。

  如同樂師敲擊大小各異的編鐘,雨讓每一件事物都發出了它獨有的音律。人們穿梭在雨中,敬畏感便油然而生,沉寂地踱步也就理所應當的成為了大傢俬下的協議。若從高空俯視,我們撐著傘,必須像行走的花朵。最神奇的是傘下的領域,這一刻只屬於自我,彷彿是另一個次元,在那裡,任由心靈徜徉,什麼都能夠想,也能夠什麼都不想。若是遇到人多的地方,也會有傘之間的互相排斥力作祟,訴說著“非誠勿擾”。

  不明白是人心隨著雨變化,還是這雨調皮,始終不讓人如意:在南國使人慵懶,在北疆使人渴求。確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浮躁的時代,浮躁的心,浮躁的我們。浮躁,是因為我們太急於求成。想把事情做好,想完成自我的理想,過程中卻沒有腳踏實地的耐性。靜心看一場電影,拍一張風景照,放下手機與友人聊天,寫一篇文章,讀一本好書。用一種平和的心態來讀懂各自的生活。

  羨慕用文字記錄自我生活,用鏡頭髮現旅行好處的人們。附上本期作者阿爾山之旅的影片,大概這就是他旅行的好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