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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當兵的人雜文隨筆

咱當兵的人雜文隨筆

  2015年,我當兵到了西藏軍區快三年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駐守”邊防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與戰友們同吃同住了,畢竟已經進入老兵之年,如果這次戰鬥打響,我還活著回家,下次我得找機會,一定再來到這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域高原。那兒有我的青春,有我的同胞兄弟,我的風雨同舟,生死與共的,我最親愛的戰友們。

  我十八歲就來到了雪域高原,為祖國站崗放哨,內心有一種”後面就是祖國”的感覺,真是太神聖了,一種責任感、使命感,這些天,只要一有空,我就拿出女朋友的照片吻著說“曉鳳,你的老公,不!未來的老公,齊智勇,現已提升為班長,正在日夜練兵,修築工事,防止印軍入侵,曉鳳,我估計戰鬥即將打響,印軍狂妄自大,聲稱他不是1962年的印軍,哈,哈,哈……1962年我僅僅七七九0部隊,一個團,戰鬥英雄陳代富他們,就把那侵略者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談判,非打到他們首都新德里不可。曉鳳,兩年多來,我在西藏軍區的官兵身上看到的一切深受感動,我們邊防團的領導班子,齊刷刷清一色黝黑的面孔,烏青的嘴唇,讓人感到一陣鼻酸,讓人肅然起敬!誰都知道,這是高原反應留給他們的滄桑,可誰又知道這滄桑背後給他們留下了多少辛酸,而辛酸後面正是他們留給祖國不是用嘴說的,而是用血肉之軀寫上的忠誠。西藏軍區的領導班子,可能是全軍軍以上領導班子人數最多的,為什麼?他們必須要有備用幹部,一位幹部出現了情況,另一名幹部挺身頂上去。他們常年身上帶著三大寶:藥丸、大衣、墨鏡。必備的藥丸是,丹參滴丸和速效救心丸。生物學家斷言,4000米以上不適合人類居住;4500米以上是生命禁區。我們的官兵們不是一天兩天經受著這些煎熬,他們是長年累月啊!他們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在缺氧情況下工作,在西藏工作十年以上的官兵,80%的人血紅蛋白成倍增高,60%的人患上不同程度的高原心臟病。我親眼看到一位軍區副政委心動過緩,每分鐘才跳30多次,他是戴著起搏器在工作,說準確點,是在拼命。心臟病、高血壓對西藏軍區的官兵們來說是常見病,他們是在透支著自己的生命,來維護祖國領土的完整和人民生活的幸福安康,這些樁樁件件,可他們從未向組織表白,向家人提起,來部隊前兩月,我還想打電話叫我哥向村上鄉上為我老母親要求解決她低保,可看到這一切我臉紅了,不想與哥打電話了,與這些常年駐守邊防,默默無聞的這些官兵相比,我羞愧萬分,如此渺小,還想入黨,我夠格嗎?

  那天,我是含著熱淚聽完軍分割槽張政委作完報告。他講了我參軍在這支部隊的一些光榮的英雄事蹟,和他的前身就是英雄的18軍,參加過西藏平叛,中印反擊作戰,如今鎮守著祖國的西南大門。他們豪邁的誓言是,“絕不把祖國的領土守丟”!為保衛祖國神聖領土,寧可前進一歩死,不可退後半步生。我們的.官兵常年巡邏在祖國的雪域高原,用忠誠的腳步丈量著祖國的每一寸山河。自分割槽組建以來,先後有600多名官兵將自己年輕的生命定格在祖國的雪域高原上,其中有30名官兵倒在了巡邏的路上和執勤的前沿哨所,逢年過節不能與家人團聚,高原無訊號只能握著家人照片悄悄私語,他們當中有前來檢查指導工作的西藏軍區司令員張貴榮將軍,有率隊執行任務的高明誠團長和為躲避泥石流、掩護戰友而犧牲的少數民族戰士古怒。他們用自己的生命詮釋了什麼是忠誠,當他們殉職時,歲數分別是49歲、39歲、19歲,這是一種巧合,他們只差一歲就會邁入人生新的歷程;但這更是一種必然,我們的將士們生生死死都守護著、擁抱著我們親愛的祖國。什麼叫風華正茂?這就是風華正茂!什麼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這就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什麼叫絕對忠誠?這就是絕對忠誠!我在張國華將軍女兒撰寫的《雪域長歌》歌聲中,我靈魂受到沖洗。那唱遍祖國大江南北的歌讓我深深感到,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曉鳳你應為我驕傲,為我自豪!如果這次戰死了,我沒啥要求,只希望你把你送給我這張照片,找人用電腦製作刻在我墳前,讓我永遠,永遠看到你,軍號又響了,親愛的,你的兵哥哥要軍訓了,拜拜!”我對著照片說完後匆匆去了連隊。不到西藏不知道祖國山河的壯美,不到西藏不知道空氣的稀缺可貴,不到西藏不知道我們駐藏官兵的艱苦,不到西藏不知道我們駐藏官兵的可愛!我到了西藏,到了基層連隊,到了前沿哨所,到了中印邊防第一線……我看到了、感覺到了,我把那首浩氣迴蕩的《鷹膽鴿魂》連同我的愛送給了我最親愛的鳳、送給了我未來的妻子,那天在宣誓會上,我第一個走上講臺。當我致辭時,聲音哽咽了,我說……我說……我太激動了,看了下臺下官兵,我昂起頭,拍著胸堅定地說“咱軍人都應該是鷹派”,但是真正的“鷹派”我今天找到了,這就是你們,在世界屋脊上翱翔的雪域雄鷹!向鎮守在祖國邊防戰線上的雪域雄鷹,我的兄弟,我的戰友,向你們致敬!為雪域雄鷹放歌!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把控不住自己了,兩行熱淚滾滾流出,浸溼了我上衣包內的曉鳳,一想到曉鳳送我到部隊時對我說的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詩句,我講得口如懸河,剎哪間,隨手拈來唐代詩人王昌齡那首悲壯蒼涼的邊塞詩: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臺下突然掌聲連連!打擊侵略者,保衛我領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