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讀書史的雜文隨筆
翻開日記,慢慢咀嚼那些熟悉的文字,猛然發現往昔成長的足跡竟如此清晰,而每一個足跡上都可以看到書的影子。書,我真摯的朋友,陪我走了那麼遠那麼久。
2000年7月21日 晴
這是在哪裡?彩雲繚繞,瓊樓玉宇。我呆立在原處,久久不敢相信。就在這時,一陣打鬥聲傳來,我急忙趕去一探究竟。我看到了我心目中的英雄齊天大聖孫悟空,他正與眾多天兵天將拼打廝殺。顧不了許多,我便上前助陣,竟真如有了神力,瞬間撂倒一片。我與大聖衝出重圍,駕上筋斗雲,回到了花果山。大聖讚我武藝高強,要與我結拜為兄弟。能跟著大聖一起斬妖除魔,自然是求之不得啊!我高興地手舞足蹈,睜開眼時還在傻笑,只是“唯覺時之枕蓆,失向來之煙霞”,原來是南柯一夢。
桌上的《西遊記》還安然躺在那裡,封面畫的正是懲惡揚善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2002年10月15日 雨
真不該選擇在秋天讀《紅樓夢》,而且是個多雨的秋天。以前說什麼也不肯讀它,因為心知那是個悲劇。後來還是讀了,告訴自己只讀前八十回,誰想竟一發不可收拾,讀完了還不捨得放下。今天又下起了雨,悽悽慘慘慼戚,人的`心情也像被雨淋過一樣,溼冷溼冷的,口中低吟著“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已覺秋窗秋不盡,那堪風雨助秋涼”。想到賈府繁華已逝,那些曾經的富貴中人能否耐得住悽苦?生活喜歡開玩笑,於生活本身來說那自然只是個玩笑,但受此磨難的人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石破天驚,一部《紅樓夢》將我從美夢中喚醒,開始直面這個殘酷的世界。
2004年12月30日 風
天已經黑了,絲絲縷縷的寒風從窗縫間溜進來,爐中的火燒得正旺。每天這個時候我都坐在爐邊與魯迅先生對話。
“您為何要棄醫從文?”我不解地問。
魯迅先生拿出他的菸斗,一邊裝煙一邊說到:“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魄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為不幸的,所以我們的第一要著是在改變他們的精神。”
“改變他們的精神?是指國民的奴性心理嗎?”我追問。
“何止!”魯迅先生點燃他的煙,慢慢吸了一口說:“國人是極容易變成奴隸的,而且變了還萬分喜歡,假使有一個人在路邊吐了一口唾沫,自己蹲下去看著,不久準可以圍滿一堆人。中國人總喜歡說自己愛和平,但其實是愛鬥爭的,也愛看自己們鬥爭。中國一向就少有失敗的英雄,少有韌性的反抗,見勝兆則紛紛聚集,見敗兆則紛紛逃亡。”魯迅先生搖了搖頭,不願再做列舉。
“既然鐵屋子如您所說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您為何又要吶喊呢?”“因為希望,同時也聊以慰藉那些在寂寞裡奔跑的猛士。”魯迅先生磕了磕菸斗,飄然離去。
爐火快熄滅了,我合上手中的文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後記:從一個喜歡做夢的孩子,到花季雨季的少年,再到躊躇滿志的青年,書給我的不僅僅是快樂,更多的是讓我看清這個世界,也看清自己。書,我真摯的朋友,還將陪我走更遠,走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