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煙味雜文隨筆
1
以為被塵煙淹沒久了,丟了自己。
直到這座城市中一條曾經那麼熟悉的街道見到一家“菜合店”,很快甦醒一種遺忘在內心的歡騰。
這家“菜合店”離我家很近。
它很正統的接待四面八方的食客,食客大都小巧,不掏老頭票,小毛錢吃個舒坦,我想便是這樣。
食客,絲毫沒作秀意思,來去舒樂。
奶奶的小腳,也光顧過這家店,店主兒瞧奶奶的眼神都變了:小腳老太能吃兩個菜合子,一碗綠豆稀飯。
那時做活比較簡單:豆腐腦,油茶,稀飯,統統在一家賣。
母親喜歡叫油茶,父親喜歡喝牛肉湯,而牛肉湯鍋在另一條街道上。我母親常常給我一口鍋,讓我買來湯和肉混拌的“牛肉湯”一步一趔趄端回家,父親吃肉喝湯沒半點考究的意思,哪怕看我一眼也算是慰藉,他沒有。
我時時一個人摸著去那家店吃菜合子。
吃菜合子的小錢來自母親,奶奶偶爾給三毛五毛的,不大方那種,每次我鬧騰她摸扭半天才從裡邊衣服裡摸得出來,等的肚子都扁了。
那家“菜合店”做的菜合沒以前做的鮮嫩,油也不純正。
許多年不在這座城市,也就不談論菜合好吃與否。如今迴轉記憶,這家菜合子重新抵達內心但不是兒時的味兒,油一股歪味,鹽還是當年鹹味兒!
2
“喝紅茶吧。”
“好哩。”
遇一漂亮女子成為朋友出乎意料,有時交友有定數,隨緣的浮萍朋友待之如泛泛開花。
這女子則不同,研究生學歷,又是高等院校的主幹力量,對她的欣賞是內在的表達。
紅茶熱烈,奔放。
我這麼解釋紅茶,她接上說:“沒想你還懂茶道?”
我面紅耳赤,忙搖頭說:“不懂,胡謅的。”她一臉媚媚的笑意,顯然我說的跑調,實則是一種謙卑。
茶藝不到,是先天和後天加一起的無術。
只見她扭動圓潤如蔥杯的手,在茶具間晃動搖曳,覺得茶生古香,瀾意不可擋,一個慧心的女子。
談笑風生中不知不覺改換了主客的角色,成了她泡茶我喝的反串了。
我告訴她這裡有北京茶,臺灣茶,還有信陽毛尖等七八種茶,她根本沒加思考的說:喝紅茶,女人多喝點紅茶,延年益壽。
其中一個朋友送來的茶是北京老字號“張一元”茶,她居然很喜歡。
茶在我倆的舉杯交流中突出一種精神,富含它的深刻含義時,覺得茶亮了內心的禪思,不用描述的意象勾勒。
3
你願做盲流!?
這是我送某人走問的`一句話,那人回答的斬釘截鐵:嗯。
他下邊沒在說什麼,但我知道他是特別想離開這裡。
他登上飛機懸梯時,覺得遠了。
回來,我餘音繞樑的念還有,但我不是製造他離開的那一位,而是另一個女子。
那女子既沒送,更沒說過什麼,大概是他感覺絕望的基點,曾經那麼深愛的一個火魂女子,竟成了繁華別離不說當年。
臨走前一晚,他說想見我。
我說為什麼不想見她?再好好的聊一下,能否深挖一下她的留戀度?!
他說:不了。
我不再說什麼。
根據他說的賓館,乘電梯上到18樓。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我市的招牌酒店。
酒店裡,他的門虛掩而就。
我進去後,門“啪”的一下就關上了,他就順勢上來了,一手按我肩膀示意坐下。
我安靜的坐下,眼神不離他。
我希望他說點什麼,關於那個女子的一些訊息,而不是我的扭捏作態製造的尷尬。
他咬了一下厚厚的唇說:“想聽你說句話。”
“你想聽我說話?!”
“不管芳子的事,你看我怎麼樣?”
“你,你,你很好呀。”
“那我再問你,喜歡我嗎?你若說喜歡我,我就帶你去我的家!”
“怎麼可能?你和芳子那麼多年,說不成就不成了,不知道你倆到底鬧的哪門子氣兒?!”
“她和她的老闆在一起,且說還要結婚,老闆有錢,她的車就是那個老闆給她買的……”
“哦”。
“那你走吧。”他撂下這麼一句話。
“不,我送你。”
他走了,我回來了。
不知我們還能相遇否?相遇後是否再談到那個令他傷感的女子,還有我的不肯跟他走?
十年後他又回國,回到我賴以生存的小城,但我不會再問他:“你願意做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