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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您能吃完兩個果凍再走嗎親情隨筆

爺爺,您能吃完兩個果凍再走嗎親情隨筆

  睜開雙眼,漆黑一片,我又做了個重複百次的夢。

  今夜裡,我又被夢中的爺爺給喚醒了。

  今夜裡,我又被那秋日的細雨給鬧醒了。

  雨打芭蕉的情景勾起了我對爺爺的思念,一件刻骨銘心的事又一次的在我腦海中重演,在我心中迴盪。

  爺爺70歲的時候,我正讀小學五年級。那時爺爺頭髮全白了,牙全掉了,臉上的皺紋就如那核桃的外殼,臉上沒有一點肉,就剩下一張皮了。爺爺整天吃雞蛋和麵條,只有雞蛋和麵條才合爺爺的胃口,因為爺爺得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病,把爺爺帶到了生命的邊緣。

  清楚地記得我睡過頭的那個清晨,面對自己做飯,即將遲到的事實,不懂事的我嘮叨著,心慌,心煩,一肚子的怨言。

  匆匆忙忙的來到火爐旁,只見一個皺紋滿面、弓腰駝背的老人正在煮他那最愛吃的雞蛋和麵條。他佔了我的火爐,這正好可以爆發出我心中的滿腔怒火。我衝到臥室裡面,腳用力得踢了一下門,然後一掌把門給關上了。

  我生氣地咒了他一句:“老都老了,怎麼還不死呢?”然後用力地撕扯那用完的作業本。

  門響了一下,我沒理會,門動了一下,我沒作聲。

  “孫兒,快出來吃完雞蛋和麵條上學去,不是遲到了。”

  一種樸實的聲音,一種無力的聲音,一種和藹的口氣,依舊。年邁力衰的爺爺一大早起來煮的雞蛋和麵條是給我吃的,我沒有多想,走過去打開了門。一張變形的笑臉,一雙竹枝似的的手託著一碗熱氣沸騰麵條。我接過那碗沉重的麵條,我知道我錯了,我誤會了爺爺。

  上學的路上,我內疚,放學的路上,我用自己的零花錢給爺爺買了兩個果凍。

  走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我聽見了哭泣的聲音,那聲音很熟悉,但又很陌生,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加快了腳步。當知道爺爺去世的事實時,我傷心的'哭了,越哭越想哭,眼淚越流越想流。

  奶奶30歲就留下了爺爺單身於世,爺爺為了四個兒子苦了一輩子,我在爺爺的揹簍中長大,爺爺帶著他那變形的笑臉進了天堂。

  我愛我的爺爺,爺爺最愛的是我。

  爺爺走了,走的很開心,因為他走的那天還親手為他的孫兒煮了一碗麵條。

  爺爺走了,走的很開心,因為他走的那天為他的孫兒留下了兩個果凍。

  爺爺走了,他走的很開心,但他永遠也不知道,他背大的孫兒滿是傷痕。

  爺爺,今夜裡,我又夢見了您,您叫孫兒吃麵條的聲音把我喚醒。

  爺爺,今夜裡,我又夢見了您,您那變形的笑臉始終在我心中迴盪。

  爺爺,今夜裡,我想告訴您,您背大的孫兒已長大了,上大學了。

  爺爺,今夜裡,我想求求您,您能吃完兩個果凍後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