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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親人的隨筆

寫親人的隨筆

  親人,至親至愛的人,不曾想起卻永遠不能忘記的人。下面是關於寫親人的隨筆的內容,歡迎閱讀!

  寫親人的隨筆1

  到洛陽出差一週了。

  下午忙完,我便決定回趟老家。夕陽餘光遊走在城市樓房的輪廓中,呆板大街上車來人往。我不喜歡城裡的熱鬧,會嚇跑夕陽,家裡這時候,風是輕的,田野是靜的,夕陽是害羞的。

  大巴車只到鎮上,離老家還有十里路。一下車就聽到有人喊我,是父親。父親一手接過我行李,一手拿著手機說話:“接到了,接到了,我們就回來。”說罷把電話遞給我。電話裡母親問我晚飯想吃什麼,我說:“媽,我想吃你擀的撈麵條。”

  門前小土坡在夜色下顯得有些陌生而拘謹,似乎把我當成遠方客人。得知我要回來,一進門就看到母親正朝著門口快步走來,她打量著我一直笑,拉我進屋。

  “快坐下,坐車很難受吧?”母親像個得到心愛玩具後的孩子般興奮,我便坐在沙發上。

  “去洗洗手吧,一路上出汗多”,我剛要起身,母親又趕忙示意我別動,對我說:“我給你端來,你別起來。”不等我回話,轉身到院子裡了。

  母親端來水,遞給我毛巾,轉身又小跑著到廚房去了。我知道母親在給我做撈麵。記得初中時候一天上午放學,由於母親忙農活做飯晚了,我一生氣準備不吃飯就上學去。母親也是這樣讓我坐著,轉身小跑到廚房為我做撈麵。

  吃了無數次母親做的撈麵,但是從沒認真看過她擀麵條的樣子。想到這裡,我輕輕來到院子裡,廚房門開著,我站在離廚房幾米遠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母親。

  廚房裡裝的還是以前那種白織燈,夜色包圍下加上騰空的水蒸氣,白織燈散發的昏黃光線顯得有點力不從心。母親就在燈下,正用擀麵杖擀麵,擀麵杖很粗大,她似乎要用很大的力氣。麵糰在前後滾動的擀麵杖下由崎嶇粗糙變得慢慢平整,終於像一張紙一樣平鋪在案板上。就像從小到大我走過的路,多少荊棘坑窪,都被母親用雙手鋪平。

  我想母親以前肯定也是這樣擀麵條,唯一變化的是她雙手,曾經也是白嫩光滑,如今粗糙佈滿老繭。母親突然抬頭看到我了,急忙出來,問我是不是餓的受不住了。

  我慌忙之間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只對她搖搖頭,不再看她,一個人回到屋裡,坐下等著。

  不一會母親就端著一大碗撈麵走進來,我起身要去接,她大叫:“你別動,碗很燙。”我便又坐下來。她把碗放在我面前,遞給我筷子,催著我趕緊吃。

  母親總是這樣,吃飯時候總要催促我趁熱吃。以前聽到她催,心裡總是一陣怨氣,偏慢吞吞不緊不慢,任由她嘮叨。今日我卻拿起筷子,夾起麵條送到嘴裡。

  “別那麼大口,小心燙著。”

  我點點頭。

  “對對,放點醋,這樣好吃,我去拿。”

  她轉身去廚房拿來醋,給我碗裡倒。

  “怎麼樣,淡不淡,再放點鹽?”

  我搖搖頭。

  “吃肉啊,那是我專門放面裡的,快吃!”

  我夾起一塊肉吃在嘴裡,她這才算滿意,站在一邊看我吃。我沒有勸母親去吃飯,因為我知道,我沒吃完,她不肯去。

  一碗麵吃完,汗水順著臉頰淌下,這撈麵味道,一半在嘴裡,香而純,另一半在心裡,有點酸楚。一小滴液體流進嘴裡,澀澀的,鹹鹹的,不知道是汗,還是我眼角滲出的淚。

  寫親人的隨筆2

  或是寒風料峭,或是身子每況愈下,時序漸近嚴冬,陣陣寒意從腳底直往上竄, 我回家從門後取下塵封已久的布鞋,撣掉蛛網,拍去灰塵,穿在腳上,頓覺舒適、溫暖,股股暖流遍佈全身。穿上布鞋,一樁樁往事湧上心頭。

  上一個世紀七、八十年代,是經濟落後、物資匱乏的年代。人們的生計難以保障,著衣穿鞋更難以講究,不能講究。華麗的衣裳,漂亮的鞋子是我們孩子夢中的奢望,我的母親卻能想方設法,把我們兄弟姐妹裝扮得漂漂亮亮。家中上有年邁的祖父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雖然每天的勞作很辛苦,但母親總是在昏暗的煤油燈下縫縫補補。我每每在半夜夢中驚醒時,總看到母親還在熟練敏捷地運針拉線,嘴裡哼著小曲,沒有一絲倦意。

  母親年輕時是方圓幾個村落有名的'針線活能手,年輕情侶贈送情物往往是布鞋、鞋墊,大多出自母親之手,壽酒上的禮物,也有我母親的傑作。那時一到天黑,母親在忙完家務後,就在油燈下做針線活,樂此不疲。我們幾個村落有嫁女娶媳的人家,從十多里的地方,提著火把,趕到我家裡求我母親,不上兩天就樂呵呵地拿走布鞋、鞋墊,在人家讚不絕口聲中,母親退下人家的重禮。

  那時我們兄弟姐妹常常穿著精緻漂亮的布鞋,惹來不少孩子欽羨的目光,在那一個年代,它是我們兄弟姐妹炫耀的資本,最高興的事兒。

  七十年代末,我在一所縣級重點初中讀書,離家有二十多里。我們農家孩子不到寒冬,不會穿保暖的鞋,一星期就是解放鞋,而且是光腳。一天下午,天氣驟寒,陰沉的天空飄起鵝毛大雪來,不一會兒,地上就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而且雪一直飄落不停。晚上,我們這些衣著單薄的農家孩子,光腳穿著解放鞋在走廊上跳著、跑著,驅逐寒冷。晚上下半夜,我們寢室裡很多人被凍醒,咳嗽聲此起彼伏,驚醒中,我感覺被子冰涼冰涼,颼颼涼風直往被子裡鑽。

  第二天清早,雪依然在飄飄灑灑,屋簷下晶瑩剔透的冰凌兒好長好長。許多同學的家長紛紛從家裡趕到學校,送來驅寒的衣物、襪子、鞋子。到了下早自習,我還未見我的父母,心中有一股失落、惆悵、沮喪。在同學們的歡呼雀躍聲中,我顯得十分落寞。

  上課不久,老師叫我出教室,在走廊上見到了我的父母,腋下夾著新被子、新棉衣,手裡拿著新布棉鞋,他們頭上有零碎的雪花,來不及拍打身上的層層厚雪,急切地來到我的身前,父母紅撲的臉上顯露著焦急、惶恐。母親急切的語氣中透露著擔心與愧疚,在喘氣、咳嗽、焦急的語氣中,我體會到母親的牽掛、擔心。看到母親一臉的憔悴,我隱隱約約讀出了一些什麼。後來從父親的口中得知,前幾天母親病了,晚上咳個不停,一直頭昏腦脹,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下不了床,昨天下雪,母親硬撐著身子下床,連夜納鞋,趕做棉衣,整整忙了一個晚上,咳了個晚上。一早便急急地叫起父親趕往學校,本來父親不要母親來,但是母親不放心,父親還是沒有阻止住執拗的母親。山間小溪的小木橋佈滿了厚厚的積雪,父親回家拿工具清掃,耽擱了時間,母親在來學校的路上,多次蹲下咳嗽,所以來遲一些。我先前的些許不悅與遺憾已無影無蹤,唯有心中的陣陣激動。

  穿上新棉衣,接過母親手中的新布棉鞋,看到均勻的針線紋路,穿在腳上,陣陣暖意從腳底散遍全身。當父親攙扶著母親漸行漸遠,一直消失在校門口時,我的眼淚禁不住簌簌而下。

  時隔多年,我清晰的記得當時的情景,我依然銘記著,當時穿上新棉衣,新布棉鞋的溫暖遠不及父母對兒女愛的溫暖。

  後來我從師範學校畢業,稚氣未脫的我分配到離家一百多里的一所村小,學校閉塞,交通不便利,生活不能自理的我成了母親的牽掛,在家裡時常唸叨我,擔憂我。經常跑到村上信件寄存點,看是否有我寄給家裡的書信。雖然那時已是八十年代中期,物資生活不是很富庶,但我有一份不薄的薪水,生計不成問題。

  我在衣著打扮上喜歡追逐時尚,鋥亮的皮鞋,雪白的球鞋,一參加工作我就購置了,母親給我的布鞋,我覺得老土,就掛在門後,很少去穿它。

  記得剛剛分配出來的那學期,時序已入隆冬,寒風呼嘯,大自然彷彿蜷縮一團,嚴嚴實實包裹著自己,抵禦著寒冬,學生們穿上臃腫的棉衣,裹上厚厚的棉襪,腳上都是一雙棉鞋,而我依然是西裝革履。當我把學生送到學校門口時,遠遠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原來是母親。

  在母親噓寒問暖聲中,我慢慢得知,原來天氣逐漸寒冷,母親放心不下我 ,從家裡乘車來學校,中間轉了幾趟車,下車後找人打聽,走了十多里山路趕到學校,我看到風塵僕僕的母親,些許疲倦中透露著欣喜,好像卸下一副重擔。

  接過母親的新布棉鞋,我告知母親,我年壯,沒有寒意,不感覺冷,不要擔心。我依然鍾情於我鋥亮的皮鞋,隨手將棉鞋擱置在箱子上。母親多次要求我換上,我不願,母親只好嘆著氣,黯然神傷地到廚房給我做飯。

  時隔二十多年,我依然清晰的記得母親當時的哀嘆,可惜我沒有仔細領略其中的溫暖。

  後來幾年,每每到了嚴冬,母親總要給我做棉布鞋。可我依然穿我摯愛的皮鞋,將棉布鞋丟在門後,或是轉贈他人。布鞋帶給我的溫暖,我忘記得無影無蹤。

  見我依然如故,母親嘆氣中停止了她的手頭活兒,我隱隱約約感覺母親有些失落。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前幾年,我感覺鋥亮的皮鞋不再舒適、溫暖,生硬、僵冷之感越來越明顯,每每一到嚴冬,冰涼、刺骨的寒冷侵襲著我,我多麼渴望有一雙布鞋,可以溫暖溫暖我的雙腳。

  在家中,我無意透露的話語,母親卻牢牢記在心裡,每每入冬,她就央求我的表姐給我做一雙布鞋,來滿足我的心願。唉,兒子再不經意的事情,在母親眼裡是最經意的事情。

  現在母親已經年逾古稀,步履不再矯健,手腳不再靈敏,老眼已經昏花,無法在白熾燈下對準針眼,再也不能做布鞋活兒了。可母親的布鞋帶給我的溫暖卻深深留在我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