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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在書裡的光陰美文

夾在書裡的光陰美文

  一直以來,看書或整理書櫃時,總會不經意地把身邊一些不捨得扔掉的小東西隨手夾在書頁裡。花瓣、葉子、郵票、照片、火車票、信箋、電影票、明信片、寫了字的紙片。就像博友薔薇村莊所言:“臘梅枯謝了,仍是捨不得扔掉,有的夾書頁裡,有的放案前,只為心安。”時間長了,慢慢地就忘了放在哪兒了,待到想要看看時,卻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清少納言在《枕草子》裡寫道:“青紅色或淡紫色的布條兒皺巴巴地夾在舊書裡。懷念的人兒寫的舊書信,卻偶爾在淅淅瀝瀝下著雨心情鬱結時找著。枯萎的葵葉。去夏用過的扇子。”

  我的舊時小物件,卻在某年某天,無意中翻看一本書時,又意外的與之重逢。再見,驚豔。就像打開了時光的缺口,一些早已走遠的往事,又汩汩地流淌出來。

  一枚花瓣,安安靜靜地躺在泛黃的書頁裡,是飛來鳳花。年少時在故鄉,老屋院子外種了一大片飛來鳳花,大簇大簇地開著,花瓣單薄狹長,花型酷似萱草花,顏色明黃,香氣四溢。每年花開,我總會摘上一大把帶去學校,分給小夥伴,別在衣襟,插在髮辮。走起路來,薄長的花瓣在風裡撲閃,又香又美。

  這花,不知何時被我夾在了書裡,而這本書,又不知何故被我帶到了異鄉。夾在書裡的花,已沒了明豔的色,馥郁的香,只剩下薄如蟬翼的花瓣。透過花瓣,能清晰地看到書上的字。

  而今,故鄉的老屋沒了,那叢飛來鳳花也早已不在了。惟有這枚二十多年前的花瓣,靜靜地躺在泛黃的書頁裡。

  夾在《且聽風吟》裡的照片,是08年暑假回故鄉的同學聚會照。08年5月的那場地震,故鄉遭受了重創。幸,我的親人,我的同學和老師都還安好,但,同學中有自己的親人,有自己的學生不在了。那日,在東湖山聚會,說起兩個多月前的地震,大家神情黯然,氣氛格外凝重。時光荏苒,七年了,倘若再見,人到中年的我們雖已眼角有了細紋或是鬢角染霜,但相聚一定是開心而快樂的。

  那張德格印經院門票和理塘長青春科爾寺桑珠大師送的明信片,讓我想起了2010年暑假在甘孜州藏區行走的日子。那一年8月,我與蓮花、肖肖和sarah四個四川女子,加上後來遇見的`宋繼東、李佔鑫,還有法國大叔jessic,一行七人風塵僕僕,走過康定、爐霍、色達、亞青、甘孜、馬尼干戈、德格、白玉、新龍、理塘,追逐過新路海的雪山冰川,翻越過317國道最險最高之地,海拔5050M的雀兒山埡口,幾乎整個甘孜州藏區,都留下了我們的足跡。

  被我當做書籤,夾在一本詩詞裡的雪山風景明信片,是尼泊爾導遊Kumar送我的。四年前的暑假,我和肖肖、雨桐從成都坐火車出發去了藏。一路上,我們三人揹著塞滿東西的60升大揹包,與人拼車、搭車,行走在美麗的雪域高原。住過東措國際青旅著名的206“瘋人院”,住過簡陋的帳篷旅館,也住過溫暖的藏民家,從拉薩到納木錯,到日喀則,到珠峰大本營,傾灑一路歡笑,最後到了尼泊爾。

  曾經同行的旅人如今各自天涯,不知何時,才能再去一次甘孜藏區,再去一次尼泊爾啊!

  花瓣、照片、門票、明信片,這些承載著往昔的舊物,如一個古典婉約的女子,令人為之著迷。又如窖藏的老酒,在光陰的醞釀發酵中,愈發的醇香、珍貴,攜著那些美好的記憶,一直安安靜靜地在書頁裡等待著,等待著與我在時光的深處再遇。

  如此美妙地遇見,其實,就是與曾經的自己,與一段記憶深處的時光遇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