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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明忽暗的季節錯逐了想念情感美文

忽明忽暗的季節錯逐了想念情感美文

  過往如同破碎的琉璃,隨時光遠逝一寸一寸扎進皮膚。多年以後,皮膚老化殘蛻,透過那些溫柔的碎片,我看到血肉模糊,想到分崩離析。

  壹。

  離開長安的時候,已是盛夏,翠色湧動。突如其來的雨無聲地蔓延過七月流火。

  伊禾坐在火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急速倒退,看著時光打馬而過。過去所有的斑瀾時光隨著火車的轟鳴聲朝著記憶的深淵淪陷。她無奈的轉過頭,淚流滿面。再見了…她在心裡默唸到。

  時至今日,時光的輪已經不緊不慢地轉了三年三年的蔥蘢歲月,歷經跌宕起伏的磨合。伊禾的臉上多了些蒼桑的痕跡。唯一不變的是,她依然那麼清冷。盛夏時節,她卻像被一層泠泠的寒氣包裹,冰冷噬骨。

  七月,是個繁盛的時節,卻也免不了年華墜入暗處的貧瘠。

  伊禾再一次站在長安街頭,眼裡閃過微微地失落。這個被繁華和喧囂覆蓋的城市,依然不減曾經的寂寞。鉛華凝塵,不分晝夜的喧囂,無止無境的慾念延伸在歲月的暗陌。她感到噁心,為自己,也為那個紛繁之地。可她又是那樣的無助。

  有些東西,像套住命運的枷鎖,她丟不掉,也逃不開。

  她在夢裡寫故事。她從鏤空的記憶裡拾起那些幻生幻滅的字句,在浮世虛空裡暗渡魂靈。每一個故事都是那麼支離破碎,讓人忍不住心疼。顛沛流離,各自天涯,而後便是永無止息的等待,以及歲月蒼老的落寞姿態。結局也是這般痛楚,不留餘地的傷。醒來之後,一片狼籍。天邊流離的雲朵綻放如花,開成孤單的模樣。漂泊的時光讓伊禾已經快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席溫暖之地供她小憩。所到之處,短暫停留後便離開,從不留戀。

  可三年以來,無論她走多遠,路途多麼艱辛,每年的七月,她總是會重返長安。

  一個隔淺於她夢境裡的繁華都市,竟不知在何時輕易地偷走了她的心即使時光倒退,世人也無法看清。也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知道,一座城,一個人,劫持了她的前世今生。也只有她自己明白,他們三個人的故事,不過是命運玩弄生命的戲碼。

  可是卻沒有人知道,時過境遷,已經物事人非,或許他們已經永遠不可能再見面。為何她還是這般執著依戀?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貳。

  長安本不是伊禾旅程的安排,至少現在不是。選擇去長安理由本有些滑稽。像電影裡某個不經意片段,可事實卻真是那樣。

  剛過完年,小城還在冬眠中未曾醒來。流落異鄉,年味顯得清淡。辭歲到迎接新年,伊禾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對著電腦,寫點文,亦或是和一些可稱之為朋友的人胡亂說著一些無味的瑣事。沒日沒夜地持續如此狀態。

  那段時間,小城顯得有些頹唐。伊禾也在空氣裡嗅到了時光凝滯發黴的味道。

  某個忽明忽暗的午後,陽光如碎汞在地,她收到讀者的來信,寫信的是一位溫和的母親她在信中說她的女兒喜歡她的文,不幸的是十六歲的她便得了絕症,不久於人世。而她最大的心願便是見伊禾一面,親口叫她一聲姐姐。信的最後附上了電話號碼和聯絡地址。而所留地址便是長安的某家醫院。

  就這樣,伊禾便告別那個安逸平靜的邊塞小城風塵僕僕的奔赴遠在千里之外的古城長安。

  隆冬的寒霜未眠,浩浩蕩蕩地附滿了窗玻璃。偶爾會衍生出細碎的冰凌,如同鏤空的浮雕。那樣的季節,北國雖免不了寒冷,而長安更多的則是蕭瑟之意。

  與長安共眠的第一個夜晚,伊禾徹夜難眠。窗戶在凌凌寒氣騰燃的光暈裡,透進幽冥之光。窗外昏黃一片,她的視線在夜闌人靜時漸漸模糊。

  伊禾沒敢說出來,她只是很失望,沒有來由的。人一個人的時時候,容易陷入無助和恐慌之中,尤其是在黑夜。她怕自己多年以來築起的堅強防線會在瞬間崩潰。

  去看望了那個女孩後,她便知道她即將面臨一場逃不掉的逝亡。事實卻比想象中來得快許多,伊禾陪著她見證了生命裡最後一次日落。最終,她是笑著離開的。

  不長不短的三個月,日子像從前一樣安穩誰也不曾知道,伊禾的心底已經經歷過一場疾風驟雨般的凌虐。

  她想起那個女孩像花朵般脆弱的面龐盈盈地透著深深淺淺的破碎痕跡,忍不住心疼。

  那些日子,天空一直昏暗著,常有鉛灰色的浮雲盤踞在頭頂。濃墨色的天空像是陳年凝滯無法化開的黑色顏料伊禾覺得沉重,千般痛楚糾結著內心,可卻又無可奈何。

  那時,她常想到,死亡離人們是那樣近,也許只是一瞬間,便是陰陽兩隔。她為那個女孩韶光頓逝感到無助,而終有一天,她也會那樣無聲無息的歸於沉寂。

  她並非貪戀塵世,害怕死亡。對她來說,死亡未償不是一種獲得解脫的方式。可她怕的是,命運無常,生命的脆弱一次又一次地凹顯,那種迫近無力的感覺反覆剝噬著內心該是怎樣的痛不欲生。

  可嘆命輕薄如微塵,而後幾許年華幾多凋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憂患安樂幾重,卻知,天命難違。於生,來去空空如也。

  伊禾在空間狀態裡寫道:來之於塵土,歸之於塵土。這本是人的宿命。

  叄。

  不知道為什麼,那段時間伊禾空間的人氣突增。每天來她空間的人如雨後春筍,一茬一茬地往出冒。

  評論和留言也五花八門,層出不窮她會一條條地看完,但只是偶爾回覆。

  某天她看到她剛更新的狀態下別人留了這樣一句話:等一個人的心即使埋入塵土也不會腐爛,可卻會癱瘓。除了思念,它將不再具備任何功能。

  看完,她怔了一怔。伊禾從未見過這般清絕固執的人,尤其是男子。半響,她回過神,敲下一行字:別傻了,人死了,心也跟著死了,何苦作繭自縛…

  沒過多久又有了回覆:

  “我的心告訴我,它會穿越時空,穿越生死,到下一個渡口,等待愛的重生。它說它會等到她。”

  “請不要把謊言誤解為童話。”

  “……”

  他們一來一回說了很多。

  伊禾終不是個溫和的女子,她的話總是那麼冷。往往一針見血,不留任何餘地。她自知很多事情無望,亦不願給任何人希望。

  讓她想不到的是她冷冷的話語並沒有消退對方的堅持。

  他的強硬倔強像極了她故事裡的他。故事裡,她是愛他的,他亦如此,即便有緣無分。卻是無關生活的故事是虛的,網路也是虛的,她知道,蛻開那層華麗的屏障,他們什麼都不是唯一有關聯的,卻像是玩笑般,讓人覺得滑稽。他網名叫南柯,而她叫一夢。

  那晚,她加他為好友。她以前從不加人的,從來都是別人加她的。她一直固執地以為人與人之間本無關聯,順其自然便好,過多的期待近距離的接觸便會橫生枝節,招至更多的失望。

  可今天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或許是因他的那些話觸動了她,也或者是因為他的網名。再或者只是因為她自己。因旅途困頓,再加上突如其來的打擊,一直處於情緒的低谷。心底堅強的防線一點點坍塌,才使得他有機會乘虛而入。可不管是因為什麼,伊禾卻隱約感覺到自己將會與他發生點什麼。

  伊禾把他放在了「愛。淺眠」裡。那裡面以前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還有一個是她心心念念等了四年的人。以前她總是喜歡兩個頭像同時亮起的時刻,不管有沒有說話,都能感受到彼此是相互陪伴著的。那一刻,她會開心的笑出聲來。可四年後,他刪了她。然後那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而她的頭像也再也沒亮過。

  看著兩個頭像再次同時亮起來,“南柯一夢”,伊禾咯咯地笑出聲來,笑得花枝亂躥。

  “我就知道你會加我…”南柯頭像閃動了。

  “為什麼?”伊禾有些驚訝。

  “因為你很像她…”

  “這有關係麼?”伊禾依然不解。

  “因為像,所以我相信我的直覺。”

  “別太自已為是,只是覺得我們的名字有意思而已。”

  “是麼?”

  “………”

  “………”

  欲蓋彌章的話,總有幾分虛假。伊禾心裡很清楚,原因不只是那樣。

  他們聊到很晚。她很久都沒有和人說這麼多話了。很長一段時間,或者說從那某個人離開她以後,她就不愛說話,不愛聊天。有人跟她說話時,她只是隨便地搪塞幾句。然後就去做自己的事了。儘管大多數時候,她只是對著電腦螢幕上熄滅的她自己的頭像發呆。

  他們越聊越起勁,說到很多事,只是誰也沒有說,彼此心裡依然住著另外一人。

  看到電腦螢幕下方顯示的時間快四點時,伊禾忍不住發了句:很晚了,睡了好麼?

  其實她不是困,只是有些心慌他彷彿能看穿她的心事樣,每一句話都能說到她的心裡去。她對這樣的洞悉感到不安。她不習慣別人一眼將她看透,那樣她心底的恐慌和無助便會坦露無遺她害怕那樣。

  “好吧,估計你也累了…? 那可以把你電話號碼留下麼?”南柯很快回復。

  遲疑了一會兒後,伊禾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發了過去,然後發了一個“拜拜”表情後,把狀態改成了隱身。

  肆。

  伊禾去了南柯的空間,空間主頁很詭異,一個木偶在中央,不可抑制地流淚,紅色的淚滴無聲落下,在漫無邊際的黑色背景裡流淌成河。轉瞬,那些殷紅如血的液體化為一行血字,孤單的旋轉排開。

  木偶說話了,一邊說一邊流淚,它說完,我便失語了…

  看到那句話,伊禾心裡不知所味,只是隱隱約約有些痛。天光微朦,黑暗裡蟄伏的不安隱患一點點消褪。整個世界忽然變得很安靜,像是虔誠的信徒接受了神靈的點撥般,變得寧謐而祥和。

  伊禾有些不知所措,坐在電腦旁安靜地等著小城漸漸甦醒耳畔卻始終漸次有一些零散的言語迴旋,有時候是淒厲的哀鳴。像撕心裂肺的哭聲,又像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她的心在突然間空了一個洞,噬骨的寒風鋪天蓋地的往進湧,來勢洶洶。

  看安妮的文字,伊禾隱忍且緘默,疼遂入心,也只是淺淺的,終會無聲而逝,波瀾不驚。那始終是她衷愛的,凜冽如她而現如今,看了南柯的文,疼痛寸寸入骨,讓她欲罷不能。

  ?她用了一個晚上認真看完了南柯的所有文,又不得不承認那些觸動人心的文字終會鎖住她的心。

  或許她是被那些故事感動了,再或者她只是愛上文中那個清絕而固執的男子。理由似乎可以有很多種,她自己也並不確定。但她唯一能夠清楚確定的是他的文裡始終住著一個人。她無可企及。

  ? 天快亮的時候,伊禾收到南柯的簡訊。

  早安,希望我們不會繼續陌生下去……

  伍。

  很長一段時間,伊禾的生活迴圈往復。整日整夜的呆在家裡,從不出門。

  或許真的,只是心倦了,似乎她已經無力面對自己及身邊的一切整天溺在網上,QQ頭像也再沒有熄滅過。看著兩個頭像同時亮起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南柯一夢,許是命定的結果她並不難過,也不想刻意挽留什麼。

  他們每天說很多話,似乎是想見恨晚樣。可彼此都明白,他們努力地縮短心與心的距離,卻終無法讓對方溫暖。只是誰也沒有說。

  於長安,伊禾始終是個局外人。知道南柯如今和她在同一個城市的時候,心裡並沒有多少驚喜,只因她終是要離開的人。

  而南柯只是她生命裡一個平凡的過客。她覺得他和某個相似,但又確信那個人不是他,偶爾他會讓她疼痛。南柯於她,僅此而已。

  陸。

  四月的長安,有些蕭索。毫無徵兆的雪悄無聲息地漫過這一季春暖花開。被灰塵覆蓋的天空,偶爾會有流離的雲朵漂浮,開出寂寞的形狀。伊禾獨自在暮色漸晚的黃昏穿越那一片濃密的香樟林,陽光透過葉縫在她身上灑下星星點點的光。路延伸的盡頭是尹末汐的花店。

  所有路線中,這一條是最繞的,但她卻是伊禾最喜歡的。因為那條香樟小徑人煙稀少,安靜寧謐。真的不像長安。

  她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尹末汐突然闖入她的生命或許是在遇到南柯的時候,或者稍微遲一點。

  伊禾只記得那段時間,尹末汐天天去她空間但從不發言,只是偶爾給她寫很長的郵件,說很多溫暖的話。

  也許是一個人久了,久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被人關心是什麼感覺的時候,會因某人突然的一句溫暖的話語,心底柔軟一片。

  她們初次見面是在尹末汐的花店。如伊禾所想,尹末汐是個溫和的女子,笑起來的時候一臉明媚。

  尹末汐的花店在香樟林轉角處幽靜的一隅。地點較為偏僻,但每天過來定花的人卻很多,或許讓人眷戀的只是店內的環境和那一臉的明媚。店內環境清幽,花香怡人。經常放著一些舒緩的輕音樂。靠窗的地方設定了一個簡易的茶廳,供顧客閒暇小憩。各種花茶味道清冽,特別。透過高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天邊偶爾飄過的浮雲和轉角處香樟林的半抹新綠。

  伊禾也最喜歡那兒,從她們見面以後,她天天傍晚去那兒。一個人靜靜坐在靠角落的位置,喝著白開水偶爾抬頭,瞥見天空中大團大團雲朵飄過,雲影糾纏,聚不成形。

  尹末汐不忙的時候,便會過來陪她。

  她們說到很多。尹末汐說她原本有一個姐姐叫尹末泱。後來因患絕症去逝,說到這她眼裡掠過絲絲痛意。

  她說,禾。你知道麼?你真的很像我的姐姐。你的文字,你的.眼神,還有說話時的語氣…

  說這些的時候,?尹末汐眼裡淚光閃爍,眼角遺留些許明媚。

  如果可以,你可以把我當你的姐姐…伊禾沒有抬頭,一如既往地平靜。伊禾知道,她說不了多麼溫暖的話,能做的,僅此而已。

  柒。

  “親愛的,我想你了,為什麼這些天老不見你上線呢?”伊禾剛到家,南柯發來簡訊。

  “去見朋友了…QQ上說吧”伊禾一邊回簡訊一邊等待電腦的啟動。

  她一上線,南柯的頭像立馬閃動了。

  “親愛的,我一直在等你呢…”

  “呵呵…”伊禾很快發了過去。

  四月中旬,雪後一場殘寂蕭瑟了幾個晨昏後,天終於日漸變暖。隨之升溫的還有南柯一夢的感情說戀人談不上,他們只是彼此曖昧,但誰都沒有說愛。

  除了天天同時線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碎言碎語,天天簡訊不清不楚。伊禾說習慣了他的早安,他便天天早上發簡訊對他說早安。而她天天晚上去他空間對他說晚安。其他的似乎什麼都沒變。

  南柯一如既往地堅持寫文。可文裡住的還是以前那個人,與她無關。她一如既往地用同樣的角度仰望天空中的浮雲,相信流離的宿命。常能想到分離,覺得她終不屬於那個城市。

  她給尹末汐留言,如果夢醒時分還在一起,請允許我們相依為命可她沒敢告訴她,那些日子,她夢裡重複著她向她道別的場景。醒來後,除了窗戶透進來的幽光,其他空無一物。

  尹末汐對伊禾大都說的關於她姐姐的事。說她曾有一段完美的戀情,後來也不算夭折。她姐姐離開後,對方一味的痴守。說她固執任性,內心強大自若。會寫很美的文字,也經常一個人去很多陌生的城市…

  偶爾提及到自己,只是隨便說一些自己的興趣愛好亦或是生活習慣,卻從來不提感情。但伊禾心裡很清楚,她有喜歡的人,而且對感情投入很深。因為她的文裡也住著一個人,她的感情因那些文起伏很大。可似乎她的感情並不順,她的文字太傷,與她本人大相徑庭。

  伊禾也什麼都沒問。直至尹末汐生日那天,有一個男子和她同時出現。當她介紹時伊禾才知道原來她是有男朋友的。

  那個人叫凌子霜,介紹時伊禾側目多瞅了幾眼。看得出來子霜並沒有很開心,眉宇緊鎖,一抹哀愁氤氳而過。

  但伊禾第一感覺,他的肩膀很厚實,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

  酒吧裡燈影重疊,人聲嘈雜。

  慶祝過後,其他人聚在一塊兒聊天。伊禾便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抽菸。她原本不想來的,但看尹末汐堅持,她也不好再推辭。

  她知道,她不適合那樣的場所。繁華過場終是別人的熱鬧,她只想等來一個人的煙火,靜靜地觀望。逃不開流離的宿命,解不掉終身靜對孤影的劫。她也不再乞求,能有人與之並肩而立,觀望世間風月。看著眼前煙霧繚繞,瞬息幻滅。她內心疼痛且清醒。與強大的時光對峙抗衡,她感激上蒼,現世安穩。

  自始至終,她都是一個人。隱隱約約她似乎覺察到有一雙眼睛在狠狠地盯著自己,可她始終都沒有抬頭。

  捌。

  晚宴結束後,尹末汐說要和子霜一起送她回家。她拒絕了,她說只想一個人走走。

  閃爍的霓虹,來往不斷的車流以及喧鬧的人聲在這個不眠的夜幻生出沉沉欲醉的繁華。風從耳畔呼嘯而過,只有此刻,她才清醒地意識到自己依然與這個城市接軌。無數個不眠暗夜裡,這樣熱鬧的城市會在眼底滋生出多少落寞和悲涼。

  伊禾不知道此時此刻浮在自己臉上的是怎樣的表情。她只是疲於這樣的熱鬧。她知道她始終融入不了那裡的一切。她說她想要的太磅礴,沒人能給的了。汐有自己的歸宿,最終她只能看著她幸福,而不能陪著她一起幸福。自始至終,尹末汐的世界都是滿滿的,盛裝了一世明媚。而伊禾,什麼都沒有。

  她進入尹末汐的生活,尹末汐依然明媚如昔。什麼都沒有變。即便是汐心裡有她,也只是暫時空出了一小塊兒位置留給她,隨便一點來自別處的溫暖都可以填滿的位置。

  而對於南柯,她突然覺得心酸。她似乎什麼都不確定。那樣的曖昧讓她很多時候都有戀人的錯覺。可她總覺得自己抓不住他。他或許是在乎她的,但感情若即若離。他或許眼裡是有她的,但目光飄忽不定。

  矛盾在心底交織不可抽離,常常讓一個人糾結萬分。可她知道,她傷不起了。

  當伊禾內心的安全感在以光速迅疾地駛向負無窮大時,她便對南柯再也不報以任何希望。

  南柯一夢,或許是真的。正如她先前所想,她終是要離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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