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樂》原文
《清平樂》原文1
作者:晏幾道
留人不住,醉解蘭舟去.
一棹碧濤春水路,過盡曉鶯啼處.
渡頭楊柳青青,枝枝葉葉離情.
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雲雨無憑.
liúrénbúzhù,zuìjiělánzhōuqù.
留 人 不住 ,醉 解 蘭 舟 去.
yízhàobìtāochūnshuǐlù,ɡujìnxiǎoyīnɡtíchù.
一棹 碧濤 春 水 路,過 盡 曉 鶯 啼處 .
dùtóuyánɡliǔqīnɡqīnɡ,zhīzhīyèyèlíqínɡ.
渡頭 楊 柳 青 青 ,枝 枝 葉葉離情 .
cǐhujǐnshūxiūjì,huàlóuyúnyǔwúpínɡ.
此後 錦 書 休 寄,畫 樓 雲 雨無憑 .
《清平樂》原文2
清平樂·別來春半
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
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翻譯
離別以來,春天已經過去一半,映入目中的景色掠起愁腸寸斷。就象白雪飄飛的階下落梅一樣零亂,把它拂去了又飄灑得一身滿滿。
鴻雁已經飛回而音信毫無依憑,路途遙遠夢中要回去也難形成。離別的愁恨正象春天的野草,越行越遠它越是繁生。
賞析
上片點出春暮及相別時間,那落了一身還滿的雪梅正像愁之慾去還來;而下片由彼方措意,說從善留宋難歸,託雁捎信無憑,心中所懷的離恨,就好比越走越遠還生的春草那樣無邊無際。兩者相形,倍覺愁腸寸斷的悽苦和離恨常伴的幽怨。歇拍兩句從動態寫出離恨的隨人而遠,尤顯生動,為人所稱。
鑑賞
此詞一說系後主乾德四年(966)其弟從善入宋久不得歸,因思念而作。如其可信,則上片不妨可視為就己方落筆,點出春暮及相別時間,那落了一身還滿的雪梅正像愁之慾去還來;而下片可看作由彼方措意,說從善留宋難歸,託雁捎信無憑,心中所懷的離恨,就好比越走越遠還生的春草那樣無邊無際。兩者相形,倍覺愁腸寸斷的悽苦和離恨常伴的幽怨。歇拍兩句從動態寫出離恨的隨人而遠,尤顯生動,為人所稱。
劈頭一個“別”字,領起全文,結出腸斷之由,發出懷人之音。“砌下”二句,承“觸目”二字而來。“砌下”即階下:“落梅如雪”,一片潔白。白梅為梅花品種之一,花開較晚,故春已過半,猶有花俏。“如雪亂”,是說落梅之多。梅白如雪,盡為冷色,畫面的冷寂,色調的愁慘,不正是寓示著人生的哀傷、離情的悲涼麼?“亂”字尤語意雙關。此時思緒之亂決不亞於落梅之亂。“拂了一身還滿面”,亦以象徵手法表達自己掃不盡的離愁。梅花越落越多,而離愁亦拂去仍來。一筆兩到,於婉曲迴環中見出情思。這兩句,詞人巧妙地將感時傷別的抽象之愁緒,與大自然融為一體,構成一個天真純情的藝術造型。花下久立戀戀不去,落梅如雪,一身潔白,是個深情的懷人形象,境界很高潔,拂了還滿, 而又潔白如雪,十分純潔。《花間集》中就難以找到這樣的詞境和格調。
下闋仍承“別來”二字,加倍寫出離愁。古人有雁足傳書的故事。“雁來音訊無憑”是說雁來了,信沒來;雁歸了,而人未歸。“路遙歸夢難成”,從對方難成歸夢說起,是深一層的寫法。極寫離人道途之遠,欲歸未能。信亦無,夢亦無,剩下的只有情天長恨了,於是逼出結尾二句:“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把懷人的情思比作遠連天邊的春草,正在不斷地繁衍滋生。《楚辭.招隱士》雲:“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樂府《相和歌辭.飲馬長城窟行》雲:“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白居易《賦得古原草送別》則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家習慣用春草以賦離情。李煜則用以入詞,用了“更行”、“更遠”、“還生”三外簡短的詞句,將復迭和層遞等修辭手法交織於一句,以春草的隨處生長比離恨的綿綿不盡,委婉,深沉,餘思不盡。“春草”既是喻象,又是景象,更是心象。隨著它的“更行列遠”,向天涯之盡頭,拓開了人的視野和時空的距離。人走得愈遠,空間的距離拉得愈大,春草也就蔓延得更多,直至視野盡處那一片虛化了的,模糊了的空間。詞人的滿腔離愁別緒,也隨之化入了漫漫大氣,離情之深,無可言狀了。這種虛實相生的手法,使形象化入漫漫時空,促人深思聯想,與《虞美人》中“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句,有異曲同工之妙。秦少游《八六子》詞所寫的“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剗盡還生”,就是化用李煜此詞。
《清平樂》原文3
清平樂·紅箋小字
宋代:晏殊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譯文
精美的紅格信箋寫滿密密小字,說的都是我平生對你的愛慕之情。鴻雁飛翔雲端且魚兒遊戲水裡,這番滿腹惆悵的情意難以傳寄。在斜陽裡我獨自一人倚著西樓,遙遠的群山恰好正對窗上簾鉤。桃花般的人面不知到何處去了,唯有碧波綠水依舊向東方流去。
註釋
①紅箋(從竹,戔( jiān)聲):紅色的質地很好紙片或者條。供題詩、寫信等用的(質量較高的)小幅紙張。如:箋管(紙和筆);箋幅(箋紙,信箋);箋詠(在箋紙上題詠詩詞)古時用以題詠或寫書信。
②平生意:這裡是寫的平生相慕相愛之意
③鴻雁:在古代,傳說中的一種鴨科鳥(鴻雁)可以傳遞書信。也作書信的代稱。“鴻雁傳書”是中國古老的民間傳說,因為鴻雁屬定期遷徙的候鳥,信守時間,成群聚集,組織性強。古人當時的通訊手段較落後,渴望能夠透過這種“仁義禮智信”俱備的候鳥傳遞書信,溝通訊息。
④斜陽:傍晚西斜的太陽。 唐 趙嘏 《東望》詩:“斜陽映閣山當寺,微綠含風月滿川。” 元·彭芳遠 《滿江紅》詞:“牛背斜陽添別恨,鸞膠秋月續琴心。” 清·黃遵憲 《養痾雜詩》:“竹外斜陽半滅明,捲簾欹枕看新晴。” 艾蕪 《人生哲學的一課》:“ 昆明 這都市,罩著淡黃的斜陽。”
⑤惆悵:失意,傷感。惆悵就是因為心中鬱悶而不知道該幹什麼,憂傷和悲哀是表示的一種心理狀態,而惆悵是強調一種迷茫,不知所措的感覺。
《清平樂》原文4
原文
鶯歌蝶舞。池館春多處。滿架花雲留不住。散作一川香雨。
相思夜夜情。青衫淚滿啼紅。料想故園桃李,也應怨月愁風。
鑑賞
當時詞人客居他鄉。那正是春光明媚的銷魂時分,綠楊煙外鶯啼婉轉;百花叢中蝶舞蜂飛,池邊的客館前洋溢著濃濃的春意。“池館春多處”中的這個“多”字,看似平常,實則用的非常貼切,恰到好處,較之“濃”、“滿”、“密”、“繁”等字眼,實在準確得多,而且有著一種內涵豐富、獨特的新意。
接下來,詞人用“滿架花雲留不住,散作一川香雨”二句,描寫暮春落花成陣的景象也顯得十分新穎、工巧。詞人把滿架茂密的繁花比作一片美麗的彩雲,把落到水面的片片花瓣比作“一川香雨”,這就不僅使這被歷代多少文人寫盡寫濫了的關於落花的描寫獲得了形象上、語言上的新意,而且在“花雲”與“香雨”這兩個比喻物間找到了內在的聯絡:有“雲”才會落“雨”,有“花”才會有“香”,因此這前後兩句雖然造語工巧,但讀來順暢自然,不露斧鑿之痕,不給人刻意求新之感。
在上闋寫了詞人客居所見的情景之後,下闋便順勢抒寫自己客中的情懷。“相思夜夜情悰”,“悰”,特指歡悰,即歡情,謝眺《遊東田》詩云:“慼慼苦無悰,攜手共行樂”,這裡詞人是抒寫自己對所懷之人“夜夜相思”,只有在夢中才能重溫昔日相聚相伴時的歡情。夢中的歡情是虛幻、短暫的,夢醒之後帶來的是更加失落的悲哀,因而便淚溼青衫,襟滿“啼紅”了。“啼紅”乃“啼血”之別稱。古謂杜鵑鳥啼至出血乃止。詞人把自己比作啼聲悲老的杜鵑,這斑斑淚痕不正像是杜鵑啼鳴的血痕嗎?而且杜鵑又是相思鳥;“杜鵑聲聲,只喚不如歸去。”它又是思歸的象徵,詞人把自己暗比作杜鵑,也正蘊含了這兩層意思在內。
最後二句乃是詞人展開想象的羽翼,設想所懷之人在家鄉、在故國對自己的思念。古典詩詞中常有寫己懷人卻言對方懷己的篇什,如杜甫《月夜》本系懷念妻子,卻言妻子懷念自己:“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香霧雲鬟溼,清輝玉臂寒……”這樣就把懷念之情寫得更深更切。這裡也是用的這一手法:“料想故園桃李,也應怨月愁風”,不同的是詞人不直寫所懷之人懷己,而是運用借喻,以桃李隱譬所懷之人,人愁人怨以至連院中的桃李也都愁怨起來了,這便把人襯托得更加愁苦、幽怨。為何愁為何怨?不是愁風也不是怨月,而是愁己離家,怨己不歸,己懷人卻言人懷己,這就把詞人自己思家懷人之情寫得更深、更切、更難於忍受了。
作者介紹
趙崇,約公元一二四o年前後在世(一作崇皤,亦作崇嶓)字漢宗,南豐人。生卒年均不詳,約宋理宗嘉熙末前後在世。嘉定十六年(公元一二二三年)進士,授石城令。
《清平樂》原文5
清平樂·瓜洲渡口
宋代:李好古
瓜州渡口。恰恰城如鬥。亂絮飛錢迎馬首。也學玉關榆柳。
面前直控金山。極知形勝東南。更願諸公著意,休教忘了中原。
註釋
①瓜洲:在今江蘇邗江縣南。
②城如鬥:指城形如北斗。
③玉關:泛指邊塞。
④直控金山:是說瓜洲直接控制鎮江金山,是東南的要衝。
賞析
作者經過瓜洲時,但見平沙淺草,征途茫茫,有感而作此詞。南宋時,瓜洲渡是金兵南侵的衝要之地。所以這個“亂絮飛錢”的南方小鎮,如今已成了從前的邊塞玉門關。詞中說瓜洲南控金山,形勢十分重要,作者提醒朝廷諸公加意經營,不要忘了中原地區。全詞融寫景、抒情、議論為一體,語言工麗精練。
《清平樂》原文6
【作品介紹】
《清平樂·鳳城春淺》是南宋詞人陳允平的作品。這是一首描寫閨婦之思的詞作,大概作於詞人留居錢塘之時。全詞所寫雖然纏綿悱惻的閨怨之情,但藝術上有其鮮明的風格和特色。
【原文】
清平樂①
鳳城春淺,寒壓花梢顫。有約不來樑上燕,十二繡簾空卷。
去年共倚鞦韆,今年獨上闌干。誤了海棠時候,不成直待花殘。
【註釋】
①《清平樂》(qīng píng yuè):詞牌名,又名《清平樂令》、《醉東風》、《憶蘿月》,為宋詞常用詞牌。晏殊,晏幾道,黃庭堅,辛棄疾等著名詞人均用過此調,其中晏幾道尤多。
【賞析】
這是一首描寫閨婦之思的詞作,大概作於詞人留居錢塘之時。
全詞以“鳳城春淺,寒壓花梢顫”起句。“鳳城”即南宋京城臨安。“春淺”言初春,指出季節。“寒壓花梢顫”,因時為初春,故殘寒肆虐,花梢打顫,“壓”字給人以寒氣如磐的沉重之感,一方面渲染了當時的環境氣氛,同時也暗示著人物怨恨的特有心境。這是情景交融,以景襯情。“有約”一句言因為剛入春天還冷的緣故,因此見不著燕子蹤跡。此寫燕,實用以寄託思婦的重重心事。說“有約”,是囑燕傳遞天涯芳信,但燕卻違約不來,故接用“十二繡簾空卷”一句,將閨婦思夫的煩惱無端發洩到燕子身上。“十二繡簾”,泛指簾幕。燕巢樑上,垂簾妨礙燕子活動,故須捲起。“空卷”一詞,寓有思婦盼燕歸來的急迫心情和對梁燕不來的惆悵與空虛,思婦在春寒中翹首期盼的痴憐之態躍然紙上,真切生動。
下片之結構,全由上片結句而來,正面抒寫思婦的相思幽怨情懷。“去年共倚鞦韆”一句意即見鞦韆而觸動舊歡,用“去年”,引出往昔情事,心中蕩起一層幸福的'漣漪。“今年獨上闌干”一句,忽又跌入眼前“獨上闌干”的寂寞悽清苦悶之情。“去年”“今日”,一歡一恨,形成鮮明對比。結句轉入幽怨,埋怨所愛的人不能及時惜花,誤了花期,相思之重,故埋怨之深。
全詞所寫雖然纏綿悱惻的閨怨之情,但藝術上有其鮮明的風格和特色。就結論而論,由物及人,由景及情,平正和諧,而缺乏變化,雖然不能反映起伏不定的感情,卻正好適宜於表現幽怨與含蓄的情懷;就人物而論,沒有涉及女性的體態服飾,寫其輕嗔薄怒之態,人卻隱而不露,走見詞風的平正雅緻。語言含蓄委婉,清麗可人。銘心刻骨的相思一訴諸文字,卻成了“誤了海棠時候,不成直待花殘”。這裡,沒有直白的表達,也沒有強烈指責,有的只是“十二繡簾空卷”的痴心與悵然,和平婉曲但含思悽迷哀婉,而思婦的情態及思緒的微瀾,描畫得生動傳神。南海伍崇曜跋《日湖漁唱》,曾標舉此詞下片雲:“清轉華妙,宜玉田生秀冠江東,亦相推挹矣。”這“清轉華妙”四字,道出了此詞的藝術特色。
【作者介紹】
陳允平,(1205?-1280?)字君衡,一字衡仲,號西麓,四明(今浙江寧波)人。少從楊簡學,試上舍不遇,乃放情山水。南宋淳祐三年,為餘姚令,旋罷去。往來吳越間。鹹淳九年,郡守劉黻創慈湖書院於楊簡故居,以允平相其事。德祐時,授沿海制置司參議官。元至元十五年,以王姓仇家告變,言允平為書約都統蘇劉義,於九月乘航下慶元,當出兵迎,遂遭捕,同官袁洪(袁桷之父)為之解脫。自是杜門不出,扁山中樓曰“萬疊雲”。後以人才徵至北都,不受官,放還。著有《西麓詩稿》一卷,方回為序。詞有《西麓繼周集》一卷、《日湖漁唱》一卷。更多古詩詞賞析內容請關注“”
《清平樂》原文7
原文
清平樂⑴·村居
茅簷低小⑵,溪上青青草。醉裡吳音相媚好⑶,白髮誰家翁媼⑷?
大兒鋤豆溪東⑸,中兒正織雞籠⑹。最喜小兒亡賴⑺,溪頭臥剝蓮蓬⑻。
詞句註釋
⑴清平樂(yuè):原為唐教坊曲名,取用漢樂府“清樂”、“平樂”這兩個樂調而命名。後用作詞牌名。《宋史·樂志》入“大石調”,《金奩集》、《樂章集》併入“越調”。雙調四十六字,八句,前片四仄韻,後片三平韻。
⑵茅簷:茅屋的屋簷。
⑶吳音:吳地的方言。作者當時住在信州(今上饒),這一帶的方言為吳音。相媚好:指相互逗趣,取樂。
⑷翁媼(ǎo):老翁、老婦。
⑸鋤豆:鋤掉豆田裡的草。
⑹織:編織,指編織雞籠。
⑺亡(wú)賴:《漢書·高帝紀》:“始大人常以臣亡賴,不能治產業,不如仲力。”注云:“江淮之間,謂小兒多詐狡獪為亡賴。”這裡指小孩頑皮、淘氣。亡,通“無”。
⑻臥:趴。
譯文
草屋的茅簷又低又小,溪邊長滿了碧綠的小草。含有醉意的吳地方言,聽起來溫柔又美好,那滿頭白髮的老人是誰家的呀?
大兒子在溪東邊的豆田鋤草,二兒子正忙於編織雞籠。最令人喜愛的是小兒子,他正橫臥在溪頭草叢,剝著剛摘下的蓮蓬。
《清平樂》原文8
朝代:宋代
作者:朱淑真
原文:
風光緊急。三月俄三十。擬欲留連計無及。綠野煙愁露泣。
倩誰寄語春宵。城頭畫鼓輕敲。繾綣臨歧囑付,來年早到梅梢。
⑴意謂取得迅速。用筆亦跳脫。賈島《三月晦日寄劉平事》:“三月正當三十日,風光別我苦吟身,勸君今夜不須睡,未到曉鍾又是春。”不獨這句用賈島詩句,即全篇之意亦與之略同。
⑵上片押入聲韻,聲情高亢。結尾倒插一句寫景。如把“綠野”這句放在開頭,就顯得平衍了。
⑶倩:叫人代為。音“請”去聲。
⑷城樓定時擊鼓,為城門坊門啟閉之節。每日擊二次,五更三籌擊後,聽人行,晝漏盡擊後,禁人行。每次擊數百下,曰鼕鼕鼓。如白居易《城上》:“城上鼕鼕鼓,朝衙復晚衙。”孫洙《菩薩蠻》:“樓頭上有三冬鼓。何須抵死催人去。”是唐宋時均然。
⑸三月三十夜,才是春光的最後一霎,所以要“寄語春宵”、“臨歧囑付”,卻說得委婉,亦賈島詩中後二句意。
1、 俞平伯.《唐宋詞選釋》.北京 :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10月第一版:159—160頁
賞析
唐賈島《三月晦贈劉評事》詩云:“三月正當三十日,風光別我苦吟身。共君今夜不須睡,未到曉鍾猶是春。”命意新奇,女詞人朱淑真因其意而用之於詞,構思更奇。
詞的起句便奇突。風光通常只能用秀麗、迷人寫來形容,與“緊急”搭配很是奇特。留春之意已引而未發。緊補一句“三月俄三十”,此意則躍然紙上。這兩句屬於倒置,比賈詩從月日說起,尤覺用筆跳脫。
一般寫春暮,止到三月,點出“三十(日)”,更見暮春之“暮”。日子寫得如此具體,讀來卻不板滯,蓋一句之中,已具加倍之法。而用一“俄”字渲染緊急氣氛,比賈句用“正當”二字,更有生氣。在三月三十日這個臨界的日子裡,春天就要消逝了。“擬欲留連計無及”,一方面把春天設想為遠行者,另一方面又儼有送行者在焉,“擬欲留連”者究竟是誰?似是作者自謂,觀下句則又似是“綠野”了。暮春時節,紅瘦綠肥,樹木含煙,花草滴露,都似為無計留春而感傷呢。寫景的同時,又把自然景物人格化了。上兩句與下兩句,一催一留,大有“方留戀處,蘭舟催發”的意趣,而先寫緊催,後寫苦留,尤覺詞情疊宕。
上片已構成一個“送別”的局面。催的催得“緊急”,留的“留連無計”,只好抓緊時機作臨別贈言罷。
故過片即雲“倩誰寄語春宵”。上片寫惜春卻未露一個“春”字,此處以“春宵”出之,乃是因為這才是春光的最後一霎,點睛點得恰是地方。春宵漸行漸遠,需要一個稱職的使者追及傳語的。“倩誰”?——“城關畫鼓輕敲”,此句似寫春宵這境,同時也就是一個使者在自告奮勇。讀來饒有意味,隱含比興手法。唐宋時城樓定時擊鼓,為城坊門啟閉之節,日擊二次:五更三籌擊後,聽人行。晝漏盡擊後,禁人行。叫做“咚咚鼓”。鼓聲為時光之友伴,請它傳語甚妙。“敲”上著一“輕”字,便帶有微妙的感情色彩,恰是“繾綣”軟語的態度。“臨歧”二字把“送別”的構思表現得更加明顯。最末一句即“臨歧囑咐”的“繾綣”的情話:“來年早到梅梢。”不道眼前惜別之情,而說來年請早,言輕意重,耐人尋味。“早到梅梢”尤為妙筆生花之語。蓋百花迎春,以凌寒獨放的梅花為最早,謂“早到梅梢”,似嫌梅花開的還不夠早,盼歸急切,更見惜春感情的強烈。把春回的概念,具象化為早梅之開放,又創出極美的詩歌意象,使全詞意境大大生色。整個下片和賈島詩相比,實在是別開生面,更有異彩。
賈島詩只是詩人自己寄語朋友,明表惜春之意。而此詞卻通篇不見有人,全用比興手法創造了一個神話般的送別場面:時間是三月三十日,行者是春天,送行愁泣是“綠野”,催發者為“風光”,寄語之信使為“畫鼓”,……儼然是大自然導演的一齣戲劇。而作者本人惜春之意,即充溢於字裡行間,讀之尤覺妙趣橫生。
《清平樂》原文9
朝代:宋代
作者:李清照
原文:
年年雪裡。常插梅花醉。挼盡梅花無好意。贏得滿衣清淚。
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看取晚來風勢,故應難看梅花。
譯文
小時候每年下雪,我常常會沉醉在插梅花的興致中。後來雖然梅枝在手,卻無好心情去賞玩,只是漫不經心地揉搓著,卻使得淚水沾滿了衣裳。
今年梅花又開放的時候,我卻一個人住在很偏遠的地方,而我耳際短而稀的頭髮也已斑白。看著那晚來的風吹著開放的梅花,大概也難見它的絢爛了。
註釋
挼(ruó):揉搓。
海角天涯:猶天涯海角。本指僻遠之地,這裡當指臨安。
蕭蕭兩鬢生華:形容鬢髮華白稀疏的樣子。
“看取”二句:“看取”是觀察的意思。觀察自然界的“風勢”。雖然出於對“梅花”的關切和愛惜,但此處“晚來風勢”的深層語義,當與《菩薩蠻·歸鴻聲斷殘雲碧》和《憶秦娥·臨高閣》的“西風”埒同,均當喻指金兵對南宋的進逼。因此,結拍的“梅花”除了上述作為頭飾和遣愁之物外,尚含有一定的象徵之意。故應:還應。
《清平樂》原文10
清平樂·金風細細
晏殊
金風細細,葉葉梧桐墜。綠酒初嘗人易醉。一枕小窗濃睡。
紫薇朱槿花殘。斜陽卻照闌干。雙燕欲歸時節,銀屏昨夜微寒。
【簡析】
初秋的風,細細地吹過,梧桐樹,葉葉飄落,多情善感的詞人,已有一縷驚秋的感覺。綠酒新釀熟了,淺嘗輒醉,便在小軒窗下酣然入睡。一枕濃睡醒來,已是夕陽西下。一抹斜陽裡,紫薇、朱槿,都已凋殘。花殘的意象,連線上片梧桐葉墜的。愁的色彩若隱若顯。已進了秋季。樑上的雙燕,就要南歸了。念及此,詞人頓覺昨夜醉眠時,床頭的銀屏已透出微寒,一比單寒落寞的心情,油然而生。
【賞析】
此詞與作者的《浣溪沙·小閣重簾有燕過》都突出反映了晏殊詞的閒雅風格和富貴氣象。作者以精細的筆觸,描寫細細的秋風、衰殘的紫薇、木槿、斜陽照耀下的庭院等意象,透過主人公精緻的小軒窗下目睹雙燕歸去、感到銀屏微寒這一情景,營造了一種冷清索寞的意境,這一意境中抒發了詞人淡淡的憂傷。
這首詞寫初秋時節的哀愁。全詞生動形象地表現出詞人閒雅的風格。結構緊湊,佈局天成。一系列色彩詞的運用,色彩斑斕,透露出詞人對其中許多顏色將在秋風中暗淡,消失而表現出內心的感傷。另外,客觀地表現初秋之物象,主觀情感含而不露,讓讀者從字裡行間品味出含蓄的愁緒。
起首二句寫景中點明時間,渲染環境。金風,即秋風。《文選》張協《雜》金風扇素節中,李善注曰:西方為秋而主金,故秋風曰金風也。此時庭院內是西風落葉,畫堂中的詞人因飲了綠酒,一會兒便醉眠了。用筆輕靈,色調淡雅,語氣彷彿與一位友人娓娓而談。其中兩組疊字,首尾相接,音律諧婉。以細細狀金風,就沒有秋風慣有的那種蕭颯之感,而顯得平靜、悠閒。葉葉這兩個名詞連用,展開一片片葉子飄落的景象,並使人感到很有次序、很有節奏。向來寫梧桐經秋都是較為淒厲的,如溫庭筠《更漏子》: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李煜《烏夜啼》: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經過一代又一代詞人的染筆,以至於使人一聽到秋風吹拂梧桐,就產生淒涼況味。而象晏殊寫得如此平淡幽細的,卻極為少見。下面綠酒一句,因為用了初字和易字,就覺得他的酒量不大,淺嘗輒醉,也是淡淡的一筆。然後詞人才用了較重的筆墨:一枕小窗濃睡。綠酒句點出濃睡的原因,是陪筆,一枕句才是此片的主意。宣何以易醉?淺醉何得濃睡?原來詞人有一點淡淡閒愁,有愁故易醉,愁淺故睡濃。
下片則是寫次日薄暮酒醒時的感覺。詞人一覺就睡了整整一個晝夜,睡極濃矣。濃睡中無愁無憂,酒醒後是什麼樣的情緒,他沒有言明,只是透過他眼中所見的景象,折射出心情之悠閒,神態之慵怠,而結句中卻仍反映出一點淡淡的哀愁。紫薇,夏季開花;朱槿,夏秋間吐豔。上片說金風吹得梧桐葉墜,顯然是秋天了,所以詞人從小窗望出去,這兩種花都已凋殘。值得注意的是:上片的梧桐葉墜,為耳中所聞;下片的兩種花殘,乃眼中所見。詞人正是透過對周圍事物的細微感覺,來表現他此際的情懷。斜陽卻照闌干,緊承前句,描寫靜景。晏殊另一首《踏莎行》中雲: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詞境相似。
日暮了,斜陽正照著闌干,正是雙燕欲歸時節。此意平平說來,似不相干語、沒要緊語,但實際上,卻用這樣的語言來調和氣氛,緩衝節奏,烘托情感。吳衡照《蓮子居詞話》雲:言情之詞,必借景色映託,乃具深婉流美之感。燕子欲歸,乃系景語,它對下句銀屏昨夜微寒,正好起了一個鋪墊和烘托的作用。雙雙紫燕即將歸巢了,這個景象便興起詞人獨居無聊之感,於是他想到昨夜酒醉後原是一個人獨宿。一種淒涼意緒、淡漠愁情,不禁流於言外。但他不用枕寒、衾寒那些用熟了的字面,偏偏說屏風有些微寒。寓情於景,含蓄蘊藉,令人低徊不盡。
這首詞的特點是風調閒雅,氣象華貴,二者本有些矛盾,但詞人卻把它統一起來,形成表現自己個性的特殊風格。晏殊以相位之尊,間為小歌詞,得花間遺韻。劉攽《中山詩話》說:無獻尤喜馮延巳歌詞,其所自作,亦不減延巳樂府。也就是說他的詞風酷似馮延巳。但從這首詞來看,它的閒雅風調雖似馮詞,而其華貴氣象倒有點像溫庭筠的作品。不過溫詞的華貴,大都表現詞藻上的鏤金錯采,故王國維以畫屏金鷓鴣狀其詞風。晏詞的華貴卻不專主形貌,而於精神。每吟詠富貴,不言金玉錦繡,而惟說其氣象,若‘樓臺側畔楊花過,簾幕中間燕子飛’,‘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之類是也。(見吳處厚《青箱雜記》)這首詞中所寫的風,正與上舉兩例相似。它所塑造的形象,借用晁補之評論其子晏幾道詞的說話,一看就知道不是三家村中人,而是一個雍容閒雅計程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