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寂寞的絃音隨筆
轉眼又是晴朗的一個午後,年味漸淡。冬末春初的閒適如一聲脆笛,幽幽轉轉於空氣間奔走,偶爾略過一庭湖水,宛若初遇的相知,彼此的臉上泛起一波笑紋,瑩清的水面折碎了倒影,水中的魚若有所思的眨了一下眼。時間一如往日那麼平整,把過去的一天天有條不紊地疊起來,時間勾勒著宣紙,24筆畫下去,一幅筆墨丹青即在自然的鬼斧神工下渾然天成。
我坐在桌旁,衝好一杯糖水,暖暖下肚。微風調皮地從窗外鑽到了身邊,攜著一絲雪後的土香氣息。望著門外喝足了水分慵懶地躺在那裡曬太陽的土地,不覺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靜”,望著窗外的屋簷,欣賞起來。
正堂屋斜傾的屋頂上紅色的長瓦羅列有序,一塊塊擺放自然。上面蓋著一層薄薄的雪,在陽光的.溫燻下,開始慢慢融化。雪塊的邊緣還能看到反射的光,色彩斑斕。甦醒的水滴向下慢慢聚攏,匯成一條條細線,沿著瓦片向下的走向滑落下來。我彷彿看到了下課後的幼兒園裡,一群群活潑天真的小孩子湧上心愛的滑梯,嬉戲叫嚷著從上面輕快滑下。在即離瓦的邊緣的一瞬,細線又分成一滴滴的水珠,不緊不慢掉落在地上,鑽向泥土,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沖刷,水滴掉落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個圓形小坑,這是冬季的紀念。看著看著,我的眼睛裡閃動著美麗的光影,時光如梭,多少停留片刻即逝的畫面依稀尚存,哪一刻不是在這良辰美景中猝然飛去啊,久久未曾回過神來。
寂寞的時間就是一杯清水,在日起日落中慢慢風乾。不知從何時起,早已習慣了寂寞的時光,喜歡獨自走在空際裡。習慣了站在高高的山丘上,任春風拂過面頰,驛動的心偶爾竄起波瀾;習慣了穿行在夏日狂烈的雨中,讓灑脫的涼意沖刷久經浮躁的心,觸手冰涼,清爽卻在唇齒間迴盪;習慣了漫步在掉滿厚厚的葉子的樹林裡,拾憶起多少段往事流年,俯瞰過多少次夕陽的回眸;習慣了冬季裡踏雪,在一片無人走過的雪地上踱步,汗水浸溼了衣領,那是幸福的太陽照在心頭的甜蜜的淚滴。享受靜謐的時光,品嚐寂寞帶來的絃音。
昨晚睡前看到席慕容的那篇心靈的對比,而後我也問自己,我想要的是什麼呢?是否正是那種朦朧的歡喜與幸福呢?也曾時常想這個問題,一直以時間耗去而無果告終,自己就像一直爬行著的蝸牛,一邊尋找著路一邊走著路,卻始終不大十分清楚究其為何。或許如他老人家所說,實在因為在大自然面前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為力,這些近乎莫須有的問題無須解釋,也無從找到合理的解釋。一切行遊於自然,善從於自然。令我欣慰的是,在他列舉的那三種裡,我是中間的那一種,雖然逃脫不了風雲消逝,卻也能從朦朧的喜與悲裡尋得一絲安慰。文字便是最好的載體,很多無形中都有一種恰如其適的美,“一旦變成真的精確的以後嗎,它原來最美的,最令人痛惜的那一點就會消失不見了,它原來最溫柔的最令人感動的那一特質也就沒有了。”或許是最好的解釋吧。寂寞如此,人生如此,淡然如此,閒靜亦是如此。
你,寂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