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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亂語散文

胡言亂語散文

  鵝的基本畫法:一根去葉的胡蘿蔔,兩片楓葉,在將這兩者以任何輪廓相連。鵝有形形色色的形狀,就像人一樣,高矮胖瘦,在這一點上人和鵝共通。如果你能掌握此畫法,那麼也無需擔心是否能成為畫鵝的行家裡手。

  我們學校有五隻鵝,沒人知道它們的根腳。何人所養,年齡幾許,品種從屬。它們突然的出現,沒有事先跟任何原住民打過招呼。反正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告示:即日起將有五隻鵝入駐我校,請同學們與鵝們友好相處。諸如此類。這些鵝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劃去一大塊領地並宣誓主權,它們每天扯著嗓子就在幹這事。反正懂鵝語的人一定知道我說的是對的。從它們選擇領地這一點上,我不得不佩服它們的智慧。他們選擇了這裡最好的一塊土地,不是什麼大學生活動中心,也不是什麼宿舍樓附近的街道,那裡人都太多了。它們選擇了一塊從來沒有人願意踏足的地方,而這恰恰是它們的智慧所在。

  眺望鵝們的領地是件有趣的事兒。當你看向它們的時候,即使它們背對著你,也還是會惹來它們的不滿。鵝們會氣勢洶洶且煞有介事地嘶鳴,煽動多餘的羽翼,如同警告道:“臭小子,別來偷窺我們的地盤,手腳也最好放乾淨點兒。”這時候所有人都會識趣的走開,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總有比跟鵝對峙來得更有所謂意義和價值的事情。這就是事情的有趣所在,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認為,跟鵝較勁毫無意義。因為鵝們,這裡出現了兩個獨立的世界,一個屬於鵝,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世界的居民隔岸相望,對對方不時投去一瞥。

  但凡事總有特例,極個別的人類冒險家,比如我,願意成為人類世界的使者去往鵝國。高明的史學家一定會在史書上添上一筆:許多年後,面對人潮,冒險家許瑞琦將會想起,他隻身闖入鵝國的那個下午。無須多言,當我的雙腳勉強越過不鏽鋼欄杆踏在枯草堆上的那一刻,自由的奧義就已經被我領會。然而接下來的故事就變得很無趣了,鵝們撲稜著避到水中,似乎無一有外交的意願。這當然很讓我遺憾,但我卻理解了它們:任何人類之外的'物種與人類的外交都毫無意思。於是我悻悻然返回,這次訪問固然有些掃興,但好在我沒有被它們群起攻之。須知,被鵝啄會是所有人一生中最不幸的事情之一。

  鵝族是當之無愧的戰鬥民族,這一點從它們每次在河中逡巡場景便可得出結論。它們通常會擺出十分嚴肅的表情,或是面無表情。它們比人類軍隊更加紀律嚴明,等級森嚴。它們是動物界裡冷血殺手,暴怒時又是悍不畏死的猛士。相信我,這個學校沒有任何人能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制伏一隻暴怒的鵝。即使是稍微不那麼蠢的人類都不會去幹惹怒鵝的傻事。

  正如開頭所說,這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鵝,正如這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諸君若在生活中遇事不順之時,不妨想想鵝們。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