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中秋節的吟唱
星夜朗照,人影徐回,滿月亦非今宵有,獨愛此一輪?
輕輕啖一口月餅,佐著夜空的月色,慢慢地慢慢地咀著嚼著,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柔情去品味。
那是昨日一個朋友剛送來的,每年總有這樣的一些人,總愛捧一盒餅,送一份情。月餅是最最傳統的最單一的白蓮蛋黃,我始終認為只有這才是最純樸無華的味道,一種中秋的味道,一種家的味道。沒有冰皮月餅的華美,沒有水果月餅的紛斕,也沒有火腿仁月餅的味道雜陳。有的只是真切的不加修飾的純與樸與愛。
我始終保持以最輕柔的力道去咀嚼,不敢大動作,生怕稍一用力就毀了這餅中滿承的那份柔情,畢竟美好總耐不住折煞。想象著這月餅中的餡料,是由一大堆的蓮子糅合而成,就恰像是一個家,由許許多多的人牽合在一起,牽合成無分彼此的感情與親切。試問我又如何狠下心來,像嚼韌肉一樣奮力的大嚼大咽。
嚼了很久很久,嚼得口中的蓮蓉稀稀爛爛的,想漿糊一樣。不得不狠下心,吞下去。
黏糊糊的剛觸及到咽喉,竟然有一種噁心的感覺,難以下嚥。想吐出來,卻又不忍心。畢竟我是幸運兒,在這個月圓夜能與親人好友歡聚,賞同一個地方,同一個時刻的月,品同一座席,同一盒子的`月餅。想想在這天穹這一輪碩大的圓月下,何方又在向何方訴說著思念,誰又對誰書寫一封封掛念。
妻念夫,母想子,伊人思君郎……無數的情線牽扯著,向遙遠的地方延伸,遙遙的寄著一份兩相知的思念。也許隔著遠山,也許隔著江河,也許隔著千里萬里。總之想著念著卻不能見著,月缺人已缺,月圓人不圓。但思念卻沒因路途的遙遠而漸行漸淡,反而愈發濃烈,深厚。最終,小急流成了大漩渦。異地寄相思的戲碼愈演愈烈。
嚥下的蓮蓉月餅在肚子裡面徜徉徘徊,似乎不能消化掉。也對,這畢竟也是份情,一份寄託以月餅為郵差,中秋為郵戳的濃濃的厚厚的情。寄往咫尺,也寄往天涯。
月光瀉下,柔柔的軟軟的。瀉在桌前的月餅下,剛剖開被瓜分去的月餅此時只剩下一個蛋黃在泛著油光,誰也不狠心把它就戳開來,它就是另一個滿月在人間熠熠生輝。陽光被月光反射,月光被蛋黃的油光反射,油光被人情的光芒反射。人情的光芒則被一個個彼此魂牽夢繞的人兒廣播開去,此情既往而來,往後亦當薪火相傳。這就是情,一種人與生俱來,不必加任何粉飾和裝點就可媲美一切美好的真情。
但願此時此刻天涯海角,無論何方,人長久,共嬋娟。
高樓望月,憑欄望遠,遙思千里人相聚,欲問涼蟾知不知?
花好月圓,不曉多情,封封錦書託月去,遠望去路盼歸期。
壬辰年八月十五日月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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