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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雅繪畫藝術解析論文

戈雅繪畫藝術解析論文

現代主義繪畫藝術,一般是指20世紀初產生的與傳統美術分道揚鑣的各種美術思潮和流派的總稱。概括地說,它們一般具有反叛古典傳統規範,張揚個性創造精神,以一種偏執的獨特風格和藝術個性語言,來表達一種具有鮮明革新性的創作探索,與以模仿和寫實為特點的傳統美術形成了對比。戈雅雖然出生在18世紀,與傳統意義上的現代主義繪畫的產生相差近兩個世紀,但其作品的風格及精神卻打破傳統,極具個性。戈雅在面對腐朽的社會制度和戰爭時,內心世界的痛苦體驗,以及對於王公貴族和教會對人民壓迫的回應,都表現在其繪畫作品中。他是第一個把畫筆從古典主義的桎俈中解放出來,容許無意識向理智挑戰,大膽融客觀視覺與主觀感受於一體,這是現代派藝術家的首要任務。可以說早在一個世紀以前戈雅的繪畫藝術就體現了現代繪畫藝術的精神。

弗朗西斯科戈雅出生於18世紀的西班牙,他的繪畫藝術在歐洲繪畫當時中佔有重要的位置。戈雅的繪畫作品風格多樣,既有洛可可的裝飾傳統和古典主義的特點,也有以貧苦人民生活為源泉的現實主義和充滿激情與神秘的浪漫主義特色。在他的銅版畫和素描中具有奔放的創作想象,對現實採取極度誇張和強調,並採用了怪誕手法。戈雅把怪誕作品在藝術中提到空前的高度,從其作品中不難看出印象派、表現主義、超現實主義以及其他一些現代繪畫流派的精神。所以,很多史學家認為現代藝術,直至當代藝術,是從戈雅開始的。義大利的美術史學家文杜裡評價他:“他是一個在理想方面和技法方面全部打破了十八世紀傳統的畫家和新傳統的創造者……正如古代希臘羅馬的詩歌是從荷馬開始的一樣,現代主義繪畫是從戈雅開始的。”戈雅的繪畫生涯伴隨著西班牙動盪的革命分為三個階段。

戈雅的早期繪畫藝術在風格上主要還是對羅可可的享樂主義和傳統宮廷繪畫的繼承,在他的眾多肖像畫中《著衣的馬哈》和《裸體的馬哈》,兩幅躺著的婦女肖像,給戈雅帶來了很大的聲名。這兩幅肖像畫在構思上、形象處理上和製作技巧上都非常有意思。同時,這兩幅作品也是對西班牙宗教所禁令的大膽挑戰,也體現畫家的反叛個性。描繪裸體女人是西班牙宗教所要嚴厲究辦的,而從學院派美的標準———比例均勻———的觀點來看。在馬哈身上一切都是不均勻的。頭大,腰細和過分尖細的腳,但正是這樣的的身體、這樣的眼睛、捲髮、微笑和手勢的獨特配合中,她整個是完全個性化的。對於美的特點,對於活動的活潑生動和精神飽滿的形象已經有了另一種理解。

戈雅的繪畫不同於同時代的巴洛克畫家之處在於他逐漸透露出來的深刻思想性。戈雅的肖像畫,不僅是描繪物件的階層意義,而且是描繪物件的個人品質,顯示人性的多面性以及一切微妙的心理變化。不像其他宮廷畫家那樣表現國王的威嚴,戈雅在其名著《國王全家肖像》中,則捕捉到了目光短淺的愚昧國王傲慢自負的態度、國王的姊妹醜陋的臉孔、大王子冷淡無情的虛偽面貌、王后光彩閃耀的衣服都反而突出了她的討厭相貌和驕傲粗暴的態度。戈雅倒並不在有意醜化這些皇族成員,而是憑著他天才的洞察力,深入挖掘這些人物只知享受的空虛靈魂,從而生動地揭示出這些人物的本質特徵。

戈雅真正具有現代主義藝術精神的作品是他在1792年的一場重病,失去聽覺之後,開始創作的銅版畫《幻想曲》。由於耳聾使戈雅同世界隔絕了,他在更大的程度上是屬於自己的,使他的藝術更加深刻。畫家採用了怪誕的藝術手法,在銅版畫《你不能這樣》中,一頭悠然自得的驢子,正騎在一個苦難農民的身上,還拿著鞭子,反映了統治階級對勞動人民的剝削和壓迫。戈雅把怪誕美在其藝術作品中提高到了空前的高度,開闢了通向現代怪誕作品和漫畫的道路。

在戈雅的作品中還體現了超現實主義夢幻與現實的結合,力圖把生與死,夢境與現實統一起來,神秘、恐懼、荒誕的藝術風格。銅版畫《理智入睡產生夢魘》中,一位青年正伏案而睡。此時,周圍出現了許多奇形怪狀的怪物,在他頭上旋轉。這隱喻著教會、貴族及上層社會的惡勢力。入睡的青年是人民理性的化身,天總會亮,他總會醒來。這表達了戈雅相信真理遲早會到來。戈雅在註釋中這樣寫道:“只要理性一旦睡著了,夢幻中的想象就會產生妖魔鬼怪。但是,想象是應該與理性結合在一起而成為藝術的源泉,以及一切藝術傑作的源泉”。

《幻想曲》是戈雅藝術創作的一個轉折點,展現了他思考人性,揭發人性本質的特點。繪畫的手法也更加自由大膽,富有激情和創造力,他曾這樣揭示自己的創作方法:“繪畫也像詩歌一樣,從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中選擇最符合它目的的東西。它把許許多多人本性上的狀態和特性結合成統一的虛構形象;藉著這種巧妙的方法,畫家就成為一個創造者,而不是一個恭順的服從的模仿者”。他的繪畫風格已經體現出了一些現代主義流派的繪畫特點和精神內涵。

隨著拿破崙軍隊的入侵和西班牙革命的爆發,戈雅的.繪畫藝術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階段,這個時期,戈雅接觸了一些現代歷史的主題繪畫。《1808年5月3日夜槍殺起義者》是戈雅最著名的作品,他用紀錄片式的忠實手法,留下西班牙歷史上慘痛的一日,它以一群起義者被槍殺的場面譴責了侵略者滅絕人性的行徑;同時表現了西班牙人視死如歸的精神。在畫中色彩的作用顯得非常重要。戈雅不僅吸收了西班牙古典畫派的表現力,而且吸收了它的深沉飽滿的色調,光線也常起到輔助作用。在這幅畫中,光線來源於一盞燈集中在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男子,以毫無懼色的憤怒來面對死亡。作品中人物的描繪並沒有採用傳統的寫實技法,而是用極具表現力的色彩和造型突出了作品的震撼力,戈雅獨特的表現手法和深刻、尖銳的批判精神在當時的歐洲獨樹一幟。在德拉克羅瓦去過西班牙之後寫道:“戈雅的一切都使我感動。”

戈雅一生的繪畫藝術風格多樣,在十九世紀初,擺脫了宮廷巴洛克美學,也沒有陷入大衛新古典主義的純技巧性。在戈雅之前,從來沒有人如此強烈地反映當時的政治、社會生活,也沒有人如此深刻地表現內心的激烈、緊張和痛苦。戰爭的災難給畫家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他要將這種巨大的憤懣透過一種激烈的形式宣洩出來。他採用怪誕的藝術手法,力圖把生與死、夢境與現實結合起來,充滿誇張和抽象的色彩和造型,無不體現了現代主義繪畫的精神內涵,他或許是浪漫主義的先鋒,但是卻更早宣告了現代主義繪畫驚濤駭浪的狂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