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傳初中讀書筆記1200字
我讀的《蘇東坡傳》是林語堂先生寫的傳記。全書按照蘇東坡的人生經歷分成四卷:童年與青年、壯年、老練與流放歲月。作者對蘇東坡的生平逸事及所作辭賦進行解讀,從而分析蘇東坡的心理性格。
縱觀蘇東坡一生,只能對其才智讚歎不已:而其言行、詩詞、幽默,無一不是其才智的體現。
蘇東坡是幽默的。某次與王安石談及王之所謂“字源學”時,引用《詩經》中“鳴鳩在桑,其子七兮”,並父母共九隻鳥,以王安石的方式來向其解釋為何“鳩”為“九”、“鳥”二字合成,實為嘲諷;後某次更戲謔王安石曰“‘波’若是‘水’之‘皮’,則‘滑’就是‘水’之‘骨’了。”即使在被貶至缺醫少藥的海南之後,對朋友僧人參寥的關心,他仍在回信中說“但若無醫藥,京師國醫手裡,死漢尤多。”以此來告知朋友不必擔憂。
蘇東坡是熱愛生活的。其餘不必說,僅在美食方面,就有軼事、傳說數樁。他自己研究烹飪之法、自己釀酒,更是留下了“東坡肉”、“東坡壺”以傳後世。他在詩詞中,也多次提及美食--“無竹令人俗,無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筍燜豬肉”、“長江繞郭知魚美,好竹連山覺筍香”、“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等等,不一而足。 蘇東坡是感情豐富的。他的《江城子》一詞,對其亡妻寄以情思,與其“大江東去”風格迥異,悽婉哀傷。在朝雲因瘟疫早逝後,他在《朝雲墓誌銘》和《悼朝雲》一詩中,均表達了深切情愛與傷痛,後來更在《西江月·梅花》一詞中,以梅花象徵朝雲,既似寫花,又似寫人。
蘇東坡也是幸福的。他一生交友無數,知己遍天下,兄弟情深,妻妾對其關愛有加。儘管不如意事眾多,如朝雲笑言其“一肚子不合時宜”,但他的生活又怎可不稱為過得快樂呢?
蘇東坡是剛直的。儘管有過數次因詩而被捕、受審,但他仍然不改犀利詞風。好友劉恕罷官出京時,他寫詩諷刺“群烏未可辨雌雄”,後又寫“猶誦麥青青”,對官場榮耀表示鄙夷之意。在某次剛剛被釋出獄後,即寫詩兩首,隨後自己也擲筆笑道“我真是不可救藥!”。
作者曾經也這樣描述過:“一個高明的政客必然要精通一條藝術手法:那就是要多說話,但內容必須空洞。”這很好理解,如果你的存在不會對那些帶頭人物有所威脅,那你就不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高明的官員永遠不說出什麼,但只要否認。高明的官員必須深有休養,長於說‘無可奉告’‘閣下聽說,誠然不錯!’這樣便大有前途了。第二條,他必須討好朋友。第三條,當特別提防開罪他人。守口如瓶,低聲而斯文,使人高興的竊竊私語,早晚會積勞成疾,因公殉職。”作者說這就是朋黨之爭時政治之中的規則。顯然,蘇東坡已一一犯規了,但這並不是他不明白這些“秘訣”,實是因為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他的本性就是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更何況這些本性是值得歌頌的。蘇東坡就是要做到說話做事都要對得起天地良心。當朝雲產下一個男嬰之時,蘇東坡也曾寫到:“惟願我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也許他知道,這許許多多的災禍,全是由於他的才智。但我想,這更是因為他本性中的明辨是非,實事求是到死都未曾泯滅呀!
雖然後世美譽甚多,但是蘇東坡留給我的印象,仍然是多面的,豐富的,有血有肉的。他不是神,他不是完美的,他也曾經想要自殺,他也曾經在文字獄中承認莫須有的罪名,他也因為高調而得罪了不少人,這些政敵們出於利益和妒忌對他進行了無情的迫害。但他,絕對是一個健康的人。他不偏激,儒釋道在他的身上有著完美的融合。他有儒家的進取,正義,也有佛道的灑脫出世。他即追求長生不老,健康長壽,也不放過品嚐美味的'機會。他有文人的優點,卻沒有文人的酸腐和清高之氣,反而和勞動人民打成一片,更在黃州這個苦寒之地親自開墾,做一個躬耕的農夫。
前面提到了的都是我對蘇東坡的整體感受,全書共分為四卷,而卷三“老練”在我看來就是他內心真正的平靜。蘇東坡在寫詩做賦、當官之餘,修行瑜伽、佛教、道教等,與其弟子由交流,頗有心得。然而,他留有自己的見解,把各家思想融合並用於自身。
一般的,一個人需要有信仰來支援他的靈魂,有追求來引導自己的道路,有理論來化解自己的憂愁,有動力來使自己奮鬥。對於東坡這一個兩遭貶謫遠遷的人,這些使他思想境界更高的理論更為完備吧。
年輕時,他繼承了父親蘇洵的狂放不羈。他寫諷刺詩、寫訴狀、寫奏章勸皇帝改變觀念,因而遭受打擊。在被貶謫後,在向南的漫漫長路上,在南方的蠻荒之地,在一個個不眠之夜,他參悟了生命的真諦。
“出輿入輦,蹶痿之機。洞房清宮,寒熱之媒。
皓齒娥眉,伐性之斧。甘脆肥濃,腐腸之藥。”
這三十二字警告,是他寫給自己晝夜觀看的。“失去人間美好東西的人,才感覺得到人間的幸福。”在一次次的頓悟中,“他諷刺的奇酷,筆鋒的尖銳,以及緊張與憤怒,全已消失,代之而出現的,則是一種光輝溫暖、親切寬和的詼諧,醇甜而成熟,透徹而深入。”
除去對蘇東坡的生平記述,林語堂先生的《蘇東坡傳》也極其富有文學韻味:
西湖的詩情畫意,非蘇東坡的詩思不足以極其妙;蘇東坡的詩思,非遇西湖的詩情畫意不足以盡其才。一個城市,能得詩人發現其生活上覆雜的地方性,並不容易;而詩人能在寥寥四行詩句中表現此地的精粹、氣象、美麗,也頗不簡單。
蘇東坡能夠到處快樂滿足,就是因為他持這種幽默的看法。後來他被貶謫到中國本土之外的瓊崖海島,當地無醫無藥,他告訴朋友說:“每念京師無數人喪生於醫師之手,予頗自慶幸。”
蘇東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個記憶。但是他留給我的,是他那心靈的喜悅,是他那思想的快樂,這才是萬古不朽的。
蘇東坡今生的浩然之氣用盡。人的生活也就是心靈的生活,這種力量形成人的事業人品,與生命俱來,由生活中之遭遇而顯示其形態。正如蘇東坡在潮州韓文公廟碑中所說:“浩然之氣、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隨死而亡矣,故在天為星辰,在地為河獄,幽則為鬼神,而明則復為人。此理之常,無足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