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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調歌頭》全詩賞析

《水調歌頭》全詩賞析

  在日常的學習、工作、生活中,大家一定都接觸過一些使用較為普遍的古詩吧,從格律上看,古詩可分為古體詩和近體詩。古詩的型別多樣,你所見過的古詩是什麼樣的呢?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水調歌頭》全詩賞析,僅供參考,歡迎大家閱讀。

  原文: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作者簡介:

  蘇軾(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又字和仲,號“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漢族,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北宋時為眉山城)人,祖籍欒城。北宋著名家、書畫家、詞人、詩人,是豪放詞派的代表。和蘇洵,弟弟蘇轍合稱為唐宋八大家中的三蘇。蘇軾是蘇洵的次子(蘇洵長子夭折),1057年(嘉祐二年),與弟弟蘇轍同登進士。唐宋八大家之一。《飲湖上初晴後雨》是描寫西湖的古詩中無人能超越的。

  賞析:

  此詞是中秋望月懷人之作,表達了對胞弟蘇轍的無限懷念。詞人運用形象描繪手法,勾勒出一種皓月當空、美人千里、孤高曠遠的境界氛圍,反襯自己遣世獨立的意緒和往昔的神話傳說融合一處,在月的陰晴圓缺當中,滲進濃厚的哲學意味,可以說是一首將自然和社會高度契合的感喟作品。

  上片望月,既懷逸興壯思,高接混茫,而又腳踏實地,自具雅量高致。一開始就提出一個問題:明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把酒問天這一細節與屈原的《天問》和李白的《把酒問月》有相似之處。其問之痴迷、想之逸塵,確實是有一種類似的精、氣、神貫注在裡面。蘇軾此詞作於丙辰年,時因反對王安石新法而自請外任密州。既有對朝廷政局的強烈關注,又有期望重返汴京的複雜心情,故時逢中秋,一飲而醉,意興在闌珊中饒有律動。蘇軾把青天當做自己的,把酒相問,顯示了他豪放的.性格和不凡的氣魄。李白的《把酒問月》詩說:“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不過李白這裡的語氣舒緩,蘇軾因為是想飛往月宮,所以語氣更關注、更迫切。“明月幾時有?”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好像是在追溯明月的起源、宇宙的起源;又好想是在驚歎造化的巧妙。讀者從中可以感到詩人對明月的讚美與嚮往。

  接下來兩句:“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把對於明月的讚美與嚮往之情更推進了一層。從明月誕生的時候起到現在已經過去許多年了,不知道在月宮裡今晚是一個什麼日子。詩人想象那一定是一個好日子,所以月才這樣圓、這樣亮。他很想去看一看,所以接著說:“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這幾句明寫月宮的高寒,暗示月光的皎潔,把那種既嚮往天上又留戀人間的矛盾心理十分含蓄地寫了出來。詞人故意找出天上的美中不足,來堅定自己留在人間的決心。一正一反,更表露出詞人對人間生活的熱愛。同時,這裡依然在寫中秋月景,讀者可以體會到的美好,以及月光的寒氣逼人。這一轉折,寫出詞人既留戀人間又嚮往天上的矛盾心理。這種矛盾能夠更深刻地說明詞人留戀人世、熱愛生活的感情,顯示了詞人開闊的心胸與超遠的志向,因此為歌詞帶來一種曠達的作風。

  但蘇軾畢竟更熱愛人間的生活,“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與其飛往高寒的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趁著月光起舞呢!“清影”,是指月光之下自己清朗的身影。“起舞弄清影”,是與自己的清影為伴,一起舞蹈嬉戲的意思。李白《月下獨酌》說:“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蘇軾的“起舞弄清影”就是從這裡脫胎出來的。“高處不勝寒”並非作者不願歸去的根本原因,“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才是根本之所在。與其飛往高寒的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在月光下起舞,最起碼還可以與自己清影為伴。這首詞從幻想上天寫起,寫到這裡又回到熱愛人間的感情上來。

  下片懷人,即兼懷子由,由中秋的圓月聯想到人間的離別,同時感念的離合無常。“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轉和低都是指月亮的移動,暗示夜已深沉。月光轉過硃紅的樓閣,低低地穿過雕花的門窗,照到了房中遲遲未能入睡之人。這裡既指自己懷念的深情,又可以泛指那些中秋佳節因不能與親人團圓以至難以入眠的一切離人。“無眠”是泛指那些因為不能和親人團圓而感到憂傷,以致不能入睡的人。月圓而人不能圓,這是多麼遺憾的事啊!於是詩人便無理地埋怨明月說:“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明月您總不該有什麼怨恨吧,為什麼老是在人們離別的時候才圓呢?相形之下,更加重了離人的愁苦了。這是埋怨明月故意與人為難,給人增添憂愁,無理的語氣進一步襯托出詞人思念胞弟的手足深情,卻又含蓄地表示了對於不幸的離人們的同情。

  接著,詩人把筆鋒一轉,說出了一番寬慰的話來為明月開開脫:“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人固然有悲歡離合,月也有陰晴圓缺。她有被烏雲遮住的時候,有虧損殘缺的時候,她也有她的遺憾,自古以來世上就難有十全十美的事。既然如此,又何必為暫時的離別而感到憂傷呢?詞人畢竟是曠達的,他隨即想到月亮也是無辜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為暫時的離別而憂傷呢?這三句從人到月、從古到今做了高度的概括。詞的最後說:“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既然人間的離別是難免的,那麼只要親人長久健在,即使遠隔千里也還可以透過普照世界的明月把兩地聯絡起來,把彼此的心溝通在一起。可以說這首詞是蘇軾在中秋之夜,對一切經受著離別之苦的人表示的美好祝願。

  拓展:賞析水調歌頭

  《水調歌頭·多景樓》

  陸游

  江左佔形勝,最數古徐州。

  連山如畫,佳處縹緲著危樓。

  鼓角臨風悲壯,烽火連空明滅,往事憶孫劉。

  千里曜戈甲,萬灶宿貔貅。

  露沾草,風落木,歲方秋。

  使君宏放,談笑洗盡古今愁。

  不見襄陽登覽,磨滅遊人無數,遺恨黯難收。

  叔子獨千載,名與漢江流。

  賞析

  孝宗隆興元年(1163年)陸游三十九歲,以樞密院編修官兼編類聖政所檢討官出任鎮江府通判,次年二月到任所。時金兵方踞淮北,鎮江為江防前線。

  多影樓在鎮江北固山上甘露寺內。北固下濱大江,三面環水,登樓遙望,淮南草木,歷歷可數。這年十月初,陸游陪同知鎮江府事方滋登樓遊宴時,內心感嘆而寫下此詞賦。

  詞的上片追憶歷史人物,下片寫今日登臨所懷,全詞發出了對古今的感慨之情,表現了詩人強烈的愛國熱情。

  開始從多景樓的形勢寫起。自江左而古徐州,再連山,再危樓,鏡頭由大到小,由遠到近,由鳥瞰到區域性,最後大特寫點題。這本來是描寫景物常見的手法,陸游寫來卻更加具有特色。他選擇滾滾長江、莽莽群山入畫,襯出煙雲縹緲、似有若無之產矗立著的一座高樓,攝山川之魄,為斯樓之骨,就使這危樓有了氣象,有了精神。姜夔《所州慢》以淮左名都,竹西佳處開篇,同樣步步推近,但情韻氣象兩者完全不同。陸詞起則蒼莽橫空,氣象森嚴;姜則指點名勝,用筆從容平緩。當然,這是由於兩位詩人各自不同的思想感情決定的。姜詞一味低徊,純乎黍離之悲,故發端紓緩;陸則寄意恢復,於悲壯中蓄雄健之氣。他勾勒眼前江山,意在引出歷史上的風流人物,故起則昂揚,承則慷慨,帶起鼓角一層五句,追憶三國時代孫、劉合兵共破強曹的往事。烽火明滅,戈甲耀眼,軍幕星羅,而以連空、萬灶皴染,驟視之如在耳目之前,畫面雄渾遼闊。加上鼓角隨風,悲涼肅殺,更為這遼闊畫面配音刷色,與上一層的滾滾長江、莽莽群山互相呼應襯托,江山人物,相得益彰。這樣,給人的感受就絕不是低徊於歷史的風雨中,而是激起圖強自振的勇氣,黃戈躍馬豪情。上片情景渾然一體,過拍處更是一派豪壯。

  然而,孫劉已杳,天地悠悠,登臺浩歌,難免愴然泣下,故換頭處以九字為三頓,節奏峻急,露草風枝,繪出秋容慘淡,情緒稍轉低沉。接下去使君兩句又重新振起,展開今日俊彥登樓、賓主談笑斥的場面,敷色再變明麗。古今愁啟下結上。古愁啟襄陽登覽下意,今愁慨言當前。當前可愁之事實在是太多了。前一年張浚北伐,兵潰符離,宋廷從此不敢言兵,是事之可愁者一。孝宗侈談恢復,實則輸幣乞和,靦顏事金。日者雖嘗詔以縞素出師,而玉帛之使未嘗不躡其後,是事之可愁者二。眼下自己又被逐出臨安,到鎮江去做通判,去君愈遠,一片謀國這忠,永無以自達於廟堂之上,是事之可愁者三。君國身世之愁,紛至沓來,故重言之曰古今愁。但志士的心,並沒有因此而灰心。事實上,山東、淮北來歸者道路相望;金兵犯淮。淮之民渡江歸宋若有數十萬,可見民心是可以挽回的國事,也是可以解決的。因此,雖烽煙未息,知府方滋就攜群僚登樓談笑風生。他的這種樂觀情緒,洗盡了詞興心中的萬千憂愁。這一層包孕的感情非常複雜,色彩聲情,錯綜而富有層次,於蒼涼中見明快,在飛揚外寄深沉。最後一層,用西晉大將羊祜(字點子)鎮守襄陽,登臨興悲故事,以古況今,前三句抒發自己壯志難酬,抑壓不平的心情。所云襄陽遺恨即是指羊祜志在滅吳而在生時未能親手克敵完成此大業的遺恨詞。意在這裡略作一頓,然後以高唱轉入歇拍,借羊祜勸勉方滋,希望他能象羊祜那樣,為渡江北伐作好部署,建萬世之奇勳,垂令名於千載,寄予一片希望。羊祜是晉人,與古徐州之為晉代地望迴環相接,收足全篇。

  這首詞記一時興會,寓千古興亡,容量特大,寄慨遙深,後來,張孝祥書而刻之於崖石,題記中有慨然太息之語;毛開次韻和歌,下片有登臨無盡,須信詩眼不供愁之句。詩眼不供愁之句。詩眼不供愁五字可以領會放翁有所期待、並未絕望的深心。二十五年之後,另一位豪放詩人陳亮也曾以《念奴嬌》賦多景樓,有危樓還望,嘆此意、今古幾人曾會的感慨萬千之語。陳亮此闋,較之陸詞更為橫肆痛快。詩人著眼,凝注大江,意者此江不應視為南北天限,當長驅北伐,收復中原。與放翁之感慨抑鬱者,意境大不相同。陳亮平生之懷,一寄於詞,慣以詞寫政治見解。他這一闋《多景樓》,純然議論戰守,縱談攻防,自六朝王謝互今之廟堂,特別是對那些倡言南此有定勢,吳楚之脆弱不足以爭衡中原的失敗論者,明指直斥,豪無顧忌,其精神可流傳千古。但作為文學作品諷誦玩味,終覺一瀉無餘,略輸蘊藉風致,不如陸作之情景相生,萬感橫集,意境沉綿,三複不厭。借用近人陳匪石《聲執》中兩句話說,陳之詞氣舒,故勁氣直達,大開大闔;陸之詞氣斂,故潛氣內轉,百折千回。陳如滿弓勁放,陸則引而不發。陸較陳多積蓄,多意蘊,因此更顯得沉著凝重,悲慨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