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的月色散文

十二年前的月色散文

　　十二年前的月色是虛假的，虛假得分外純粹，像一塊圓潤的白玉，記不得一點兒，悲歡離合。

　　那年的月瀉下了一樹的華光，傾落作無邊的幻境，月影在石磚上躍動，玻璃窗映照了大半個小城的.景緻，那是晚風也拂不動的璀璨。只屬於小城，只屬於它所比鄰的最繁華的地段。

　　那時候我還不懂是怎樣的一種百感交集的心情，只以為是領略了另一番天地，只供日後能偶然憶起卻不可提及。回來我才知道，那是對這個世界浮華塵囂最初的懵懂，是初次見面的饋贈之禮。於是便集所有韶華年月去償君之美意。

　　而直至今日提筆，我才能隱隱約約地將這跨越十二年的情感定義為美好與酸澀的交融。也許，我能更好地將它剖析，如果它能如默片般在我腦海中回放。可我所能憶起的，只是那一輪溫潤的白月，與晚風中飄搖的樹影。

　　如今我仍在月下。只是今夕之月，更是清冷。銀白色的華光穿過高山，越過平原，透過那一片茂盛的林木，低斜地掩映在竹樓上，如水般延展開來。

　　我倚坐在鏽跡斑斑的鞦韆上，想起了無數場黃昏的盛宴，在山上、在海邊、在星羅棋佈的高樓大廈中，在風煙渺渺的淡淡黃沙裡。可我只想端起一杯可以飲醉的酒，與我微光中的影，一併慢慢共酌這山間之明月。

　　月還是一如當年的風貌，走在晚間的路上，有無數次抬頭的機會，卻很難會選擇去望一眼，不是腳步停不下來，只是小時候在心中種下過月的種子，就有它伴我永遠的成長。

　　月是冷的，經歷過太多次熾熱的凝望，就殘損不堪了。再抬頭看看也好，就照著去補補，補成它最好模樣。

　　我從鞦韆上下來，影子跟著我徐徐回行，四下很靜，林子愈顯幽謐起來。月色總是好的，總是美的。

　　只是我往前走一步，月就後退一點。明天，明天，就是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