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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筆下的夏天:余光中經歷陰冷七月

名家筆下的夏天:余光中經歷陰冷七月

余光中經歷西歐洲之夏 英國人的靈魂都是雨

  余光中從西班牙南端一直旅行到英國的北端,經歷了各樣的氣候,他在《西歐的夏天》中寫道,從臺灣的定義講來,西歐幾乎沒有夏天。晝蟬夜蛙,汗流背,是臺灣的夏天。在西歐的大城,七月中旬走在陽光下,只覺得溫曖舒適。

  巴黎的所謂夏天,像是臺北的深夜,早晚上街,涼風襲時,一件毛衣還不足禦寒。如果你走到塞納河邊,風力加上水氣,更需要一件風衣才行。下午日暖,單衣便夠,可是一走到樓影或樹蔭裡,便嫌單衣太薄。七月在巴黎的街上,行人的衣裝,從少女的背心短褲到老嫗的厚大衣,四季都有。七月在巴黎,幾乎天天都是晴天,有時一連數日碧空無雲,入夜後天也不黑下來,只變得深洞洞的暗藍。巴黎附近無山,城中少見高樓,城北的'蒙馬特也只是一個矮丘,太陽要到九點半才落到地平線上,更顯得晝長夜短,有用不完的下午。

  再往南行入西班牙,氣候就變得乾暖。馬德里在高臺地的中央,七月的午間並不悶熱,入夜甚至得穿毛衣。我在南部安達露西亞地區及陽光海岸(CostadelSol)開車,一路又幹又熱,枯黃的草原,乾燥的石堆,大地像一塊烙餅,攤在酷藍的天穹之下,路旁的草叢常因乾燥而起火,勢頗驚人。可是那是乾熱,並不令人出汗,和臺灣的溼悶不同。

  英國則趨於另一極端,顯得陰溼,氣溫也低。我在倫敦的河堤區住了三天,一直是陰天,下著間歇的毛毛雨。即使破曉時露一下朝,早餐後天色就陰沉下來了。我想英國人的靈魂都是雨,撐開來就是一把黑傘。與我存走過滑鐵盧橋,七月的河風吹來,水氣陰陰,令人打一個寒,把毛衣的領拉起,真有點魂斷藍橋的意味了。

  (來源:人民網——文化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