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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的第一場雪散文

二零一五年的第一場雪散文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早,早得有點讓人匪夷所思,或許也可以說是做夢都想不到。這場雪來得更是有點迅猛,有點突兀,有點始料不及,還有點叛逆,天氣預報說是雨夾雪,結果純粹是紛紛揚揚的滿天銀花,伴隨著刺骨的寒風,橫掃黃河南北,讓生靈們霎時吃盡了苦頭。

  對於魯南地區來說,這是二三十年來最冷的一個十月,氣溫雖比往年差別接近二十攝氏度,卻也誕生了十月裡很少能一睹舒心的純潔。樹的家族裡大多數的成員在這個季節都有了越冬的準備,僅剩下那些為數不多而且是桀驁不馴、鐵骨錚錚的,依然做著最後的抗爭。街道兩邊的垂柳在寒風裡使勁舒展著幾乎要凍僵的身子,似乎想掙脫這殘酷的冰雪世界,它們的葉邊雖然捲起淡淡的枯黃,但是葉脈的地方仍舊泛著引人側目的青色。主幹在經歷了春風的撫慰、夏雨的洗禮、秋霜的鞭策後,成了青黝色,裂開的條紋遍佈全身,像是在描繪歲月的崢嶸。新生的枝條在寒風的肆虐下變成了暗青色,少了往日的從容,而那份嬌媚和柔弱早已被成熟和堅強所替代,就好比一個花季少女蛻變成女漢子一樣,愈來愈英姿颯爽了。

  風愈來愈急,雪愈來愈大,柳枝的嘯聲不絕於耳,我看到一片垂危的葉子在顛簸在掙扎,那個樣子彷彿行囊下顫抖的雙肩,片刻後就要收起傷痛流離到遠方。站在玻璃門後,我默默地凝視著風雪中的柳樹,它們多麼的像祖國各個崗位上的巾幗英雄!把青春與美麗無私地奉獻給了偉大的母親祖國。

  相鄰店鋪的空間本來極度的狹隘,突然之間寬敞了,雪花們交相呼應、片片纏綿,商家店鋪防盜門的`稜角上棲息著飛累了的雪花,遠遠看去就像一條條潔白的哈達,門口的紅地毯一如往昔的熱情,殷勤地歡迎著每一位來自太空的不速之客。門口的招牌孤零零地等待著曾經的熟客,樣子雖然透著十足的呆傻,卻有著天長地久的執著;玻璃窗上方伸出的白鐵皮管子裡忽然噴出了縷縷黑白相間的濃煙,瞬間把周圍的世界瀰漫,接著又爭先恐後的竄向白茫茫的天際;疲於奔命的貨車們終於有了歇息的藉口,它們靜靜地呆在商店門口的停車區裡,痴誠地擁抱著這早來的冬天;公交車卻不敢偷懶,仍然按班按點地奔跑著,唯恐落下任何一個想家的人。

  風似乎小了一點,然而雪卻越來越大,它們大如鵝毛,飄飄灑灑,散入千家萬戶,織起了一片白色的屏障。

  時間挪進了傍晚,幾乎看不到了風的影子,鄉炊在雪的包圍中斷斷續續就有了點蹤跡,卻怎麼也看不到它那嫋嫋而升的美妙形態。

  第二天天剛放亮,我就迫不及待地起來了,不知咋地,心裡有著與往年一樣的衝動,或許說是等了一年的那種期待也不為過。輕輕拉開房門,一襲寒冷陡然撲進懷裡,讓我猝不及防,但是眼前的一切卻讓我歎為觀止,甚至是欣喜若狂。一夜的大雪,地面上的一切彷彿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被子,院子裡差不多有二十多公分厚,缸沿上層層疊疊,像是放了一個銀圈,屋簷上掛滿了冰凌,長短不一,晶瑩剔透,宛若一條條的玉簪。這時候的雪花更美,美得無可比擬,美得讓人羨慕,它們溫柔地趴在我的肩上,爬上我的髮梢,那份親暱,就像久別重逢的“紅顏知己”。它們依然沒有停歇的苗頭,看跡象今年肯定是要“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了。幾隻麻雀蹦蹦躂躂的,急於尋求填飽飢餓的機會,可是它們的願望卻難以實現,絕望之餘便抖抖翅膀飛上柿樹枝頭,蹬落了一腔憤怒。我駐足在這純潔的環抱裡,汲取著冬的靈氣,滄桑的心境彷彿得到了一次徹底的淨化。

  走出戶外,通向大堤的小路早已無了蹤跡,竹林邊的圍欄上趴著的幾棵秋豆角,蜷縮著身子,如垂危的老人般耷拉著腦袋,竹葉正在用力地搖落雪花,好似有無限的緬懷和憂傷。

  到了第三天,雪才勉強停下來,雪雖然停了,天卻愈加冷,竟然到了零下十三度,路上結了一層冰,滑滑的,一不小心就會摔倒,想出去找找小時候冬天的樣子,卻沒有了曾經的激情。到了中午,依然冷得受不了,我就動了買電熱毯的念頭,騎著摩托車並不快,可是風從頭盔的夾縫裡鑽進來,像刀子一樣割著臉龐,腮上的肌肉被咬緊牙關時硬生生擠出了疙瘩。剛到鎮上大道,突覺眼前一晃,接著咣的一聲響,我根本沒反應過來是咋回事就趴在了冰雪中,車子不情願地滑到一邊,熄了火,隨即丟擲一陣汽油味。不知是摔得太重還是年齡的原因,反正我爬了幾下都沒爬起來,膝蓋一陣陣鑽心的疼,車子扶了一次又一次……買好電熱毯跌跌撞撞回了家,我就迫不及待地鑽進了電熱毯的溫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