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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小說的民間特徵

莫言小說的民間特徵

  莫言是當今文學評論界的寵兒,創作出了許多優秀的具有民間特徵的小說。

  莫言憑藉著在當代文壇所取得的突出成績而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文學評論界的寵兒。從80年代至今,不斷走近民間是莫言小說創作風格總的發展趨勢。細觀莫言的所有重要作品,不難發現,這些作品到處都洋溢著民間特徵。

  一、莫言小說民間特徵的表現

  (一)小說以民間話語為主

  莫言小說是由知識化的書面語和民間話語融合而成的,其中民間話語是其小說語言的主體。民間話語主要有民間戲曲、民間口語和民間歌謠。這些民間話語經常被莫言學習和使用。其小說包含了很多鄉土民間意識,比喻是其小說比較常用的修辭,在這些比喻句中我們日常所見到的鄉土風物,比如牛、羊、白菜、鳥等都是喻體。莫言小說對於喻體的選擇,已不僅僅是簡單的一種修辭,而是更深層次的把作者所經歷和感受到的鄉土經驗與民間意識流露出來,從而使其小說充滿了民間話語,更深刻的反映民間的真實生活與普通民眾的真實心聲。

  (二)傳奇式的敘事手法

  “傳奇視角是民間故事很常用的敘事角度,這種敘述手法在唐傳奇、宋元話本、民族史詩中隨處可見。”[1]莫言有許多小說都是採用這種傳奇式的敘事手法,該手法融合了獨特的民間語言資源,更有力的揭示了絕大多數群眾的生存狀況並且生動地塑造了人物的形象。莫言的家鄉是山東高密,在他的記憶中民間故事所帶給他的影響是巨大的,他從小都住在農村,知道很多民間故事,這也是他的小說很自然的流露出民間傳奇性色彩的原因所在。莫言的小說不但神秘莫測而且虛幻縹緲,它所描述的故事有時像是一團正在燃燒的火,有時卻又像是一股無形又無色的水。

  (三)狂歡化的狀態

  狂歡就是放縱似的一種歡快的狀態,在狂歡中人們能夠盡情地放鬆,以這種形式來把生活中所遇到的種種不如意統統宣洩出來。莫言認為,表面的狂歡場景事實上是民間顛覆一切秩序的表現。

  1、狂歡式的鬥爭歷史

  在高密的祖輩們,有著非常多的讓晚輩倍感珍惜的傳奇故事,其中有名的要數抵抗德軍在山東修築鐵路。比如祖輩們為了引誘敵方的火車入海用青豆、小麥鋪路,為了襲擊德國鬼子用大糞做武器等,這些在正統們眼中看起來十分可笑的行為,作者卻用狂歡式的口吻描述了出來,並且絲毫沒有嘲笑之意。

  2、狂歡式的敘述語言

  巴赫金在閱讀陀思妥耶夫斯基寫的小說時提出了關於小說的復調理論。他認為在作品中可以有不同的聲音,這些聲音是獨立的,也正是這種不同價值的聲音從而構成了真正的復調。[2]在所謂的復調小說中,主人公往往擁有雙重身份,他不只是議論的物件,同時也要發表意見。莫言的很多小說就是用這種復調的形式來創作的。在表現作品敘述語言的狂歡的同時,莫言還將大量的俗語、民間歌謠、還俚語等方言式的語言運用到作品中。這樣的運用就使得作品呈現出一種不拘一格的形態,把傳統的語言拋到了腦後,使作品的語言更加富有衝擊力。

  (四)敢於審醜

  醜,在莫言小說中佔據著不小的篇幅,其中原因有以下兩點:其一,這與作者從小在民間的'苦難經歷息息相關。苦難的民間生活經歷,使得他對於一切痛苦、醜陋以及悽慘的現象熟視無睹,甚至近乎麻木。其二,這與作者身為老百姓的民間立場相關。莫言用老百姓的身份,使得醜能夠更完整的展現在讀者們面前。

  二、莫言小說的民間藝術特色

  (一)鄉音

  諺語、俗語是我國民俗文化的語言精華,它往往指的是百姓在日常生活中積累起來的方言。因為當地的實際情況與它聯絡密切,所以它具有十分強烈的排他性和地方性。言語和俗語雖然聽起來粗俗不堪,但它卻能夠很明顯地表現出它的民間性和地方性,它是我國廣大勞動人民智慧和精神的結晶。莫言小說所用的諺語、歇後語和俗語不僅使讀者感受到了農民所擁有的智慧和幽默,同時還使作品的說服力大大增加。

  (二)紅黃色調

  莫言的小說中充滿了色彩,紅色和黃色要數五色中最突出的了。看到紅色,我們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喜慶之事。紅色是我國的傳統之色,是我們中華民族文化的象徵。銘記於心的與紅色有關的風俗習慣使得莫言對紅色有種特殊的感情。在莫言的作品中,我們看到了用紅色來讚揚的民族英雄氣概,同時還看到了用暗紅色來暗示的悲慘現實。在我國的傳統文化中,黃色不僅是土地的顏色,同時也是貴族的顏色。對於廣大的農民而言,黃色代表著豐收、希望、成熟,傳統的黃色也代表著權威和財富,這些都在莫言的小說中得到了體現。

  (三)民間戲劇

  在莫言的一些小說中,他把民間傳統的說唱文學與小說結合在一起,把民間戲劇引入到小說中,在悲涼的氛圍中把主人公酸楚的苦難感受抒發出來,同時也把膠東剪紙、歇後語、貓腔等寫到作品中。民間戲劇是民間藝術才能的表現,同時也是廣大人民生活最貼切的反映方式。莫言把民間戲劇引入到小說中,真實的表現了社會中的各種關係,為讀者展現了豐富的藝術大餐。

  三、莫言小說具有民間特徵的原因分析

  (一)戀鄉

  二十年摸爬滾打的鄉土生活,使得莫言與鄉民、鄉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莫言對他的故鄉又愛又恨,在他的充滿民間特徵的小說中,這種對於故鄉的極其複雜的心理特徵表現得淋漓盡致。他曾經在小說《紅高粱》中說:“我曾經對高密東北鄉極端熱愛,曾經對高密東北鄉極端仇恨。”[3]莫言在那裡成長,他的寫作的源泉也來源於那裡,所以他感覺故鄉是令人溫暖的;然而故鄉卻存在著醜陋的風俗習慣,這讓他明白了作為一個農民是談不上出路和前途的,這是他恨故鄉的原因所在。莫言的文化水平只有五六年,他的作品主要來源於民間,是生活經驗的積澱,更是對生活感悟的真實寫照。莫言以唯美的眼光讚頌著美好的民間生活,善良的鄉音鄉俗、秀美的鄉村、淳樸的鄉民等都是莫言心目中的理想民間狀態,在莫言的筆下它們都因為包含著濃郁的情感想象而豐富多彩。

  (二)怨鄉

  莫言的童年經歷很多都和就飢餓和壓抑有關。其一,自然災害再加上家境貧寒使他經常飢寒交迫。童年的飢餓對於他來說是刻骨銘心的,“飢餓”也就成了他所要表達的重要主題。他挖過野菜,是因為肚子餓;和家人擠在一個被窩裡,是因為家裡只有一床被子,也是為了取暖。其二,被迫輟學以及家庭地位的低下使莫言的精神世界受到了非常沉重的壓抑。他出身於中農家庭,地位比較尷尬,經常遭人白眼和排擠,使得他無法發展自己的個性,他的一些作品就反映了當時當時上中農們的心態,是作者政治處境和社會地位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