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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故鄉的冬天散文

億故鄉的冬天散文

  每當想起故鄉的時候,我的心情都會久久地不能平靜。故鄉給我了太多的回憶,故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在我的心裡都感覺是那麼的親切。我愛我的故鄉,特別是故鄉的冬天,在我的腦海裡留下了最深的印跡。

  每當冬季來臨的時候,故鄉的鄉親們的農活相對就少多了,也應該說是一年中最清閒的時候了。記憶中,鄉親們喜歡迎著冬日的暖陽,把雙手揣在黑棉襖的袖子裡,坐在厚厚的玉米杆子上,三五成群地靠著二大爺家的西屋山,談著天南地北的趣事。或者幾個人抱來幾根樹枝,找來一個破瓦盆子,在裡面生起火來,大夥圍在火盆四周,一邊烤著火,一邊吸著自卷的菸葉子,一邊談著東家長,西家短的往事。那時候不像現在,可以出來打工找活幹,很多人沒有那種閒工夫聊天的。那時候鄉親們忙的時候很忙,農活一閒下來就沒多少事情可幹。大夥沒事閒聊天的情景,在當時是很司空見慣的。

  為了開春時能給地裡的莊稼上一層農家肥,有的鄉親在冬季裡也不會閒著。特別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更是閒不住。他們常常挎著一個大籃子,手裡拿著小叉到處轉悠著撿拾牛糞之類的東西,回來積攢在一起,來年當農家肥使用。常言說的好,一份辛勞,一份收穫。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這就是父老鄉親們的經驗積累。因為那時農業科技還很落後,鄉親們沒有多少肥料可用。他們有的喜歡拉著架子車,帶上掃帚,拿著小叉,到野外的路上,地邊掃樹葉子。記憶裡,我經常跟著父親去野外掃樹葉子。父親常常拉著架子車,讓我坐在架子車裡面,帶上用具就出發了。故鄉的冬季常刮西北風,野外的地裡的桐樹,路邊的楊樹,槐林裡的老槐樹都顯得光禿禿的樣子。不遠處的樹枝上,幾隻不知名的鳥在枝頭上發著呆,一動不動的。有幾隻在地面上蹦來蹦去的,好像在尋找食物,給空曠的原野帶來一些生機。總體上無邊的原野給人一種萬物蕭條的感覺。地面的落葉隨風舞動,在地面的背陰處聚堆隆起。父親拿起掃帚快速地掃著落葉,我用小叉挑起來樹葉往架子車裡面存放。不一會兒,就裝滿了整整一車子。我頭上戴著小棉帽,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衣,手上戴著母親給我縫製的小棉手套,一點也感覺不到冷。父親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拿掃帚的手常常被冷風颳的裂出小口子來,手上的血印子像要流出血來一樣,看了真讓人心痛。為了我們的家,父親在不知辛苦地幹活,即使到了能讓人喘口氣的冬天,他也不閒著。為了家裡人能過上好日子,父親真的是嘔心瀝血的為之付出。

  記憶中故鄉的冬天特別的寒冷。我的故鄉在祖國的北方,說到冬季,我們就常常會想起雪來。在我的記憶中,故鄉的冬天,雪常常下的較早,那時的雪下得很大的,很多時候下大半尺深是常有的事。每到該下雪的時候,天色總是陰沉無雲,西北風帶著哨音,呼呼地颳著,吹在人的臉上像刀割一樣的疼。等氣溫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從遙遠的天際就會洋洋灑灑的飄起雪花來。雪花和著北風,北風捲著雪花,像在一起跳著曼妙的舞蹈一樣,飄落在故鄉記憶中的草房上,飄落在院子裡的槐樹和榆樹上面,飄落在小院四周的土牆上,灑落在院子裡的地面上。不一會兒,院子裡就會有厚厚的一層雪覆蓋地面。鄉親們這時候大都會待在家裡,或者乾脆坐在被窩裡面,眼睛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腦子裡浮想聯翩,似乎有著對來年豐收的渴盼。每每下起大雪的時候,奶奶總是很高興的樣子,常言說的好,大雪蓋得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大雪一下起來,往往就是兩三天的時間。等雪停下來的時候,推門一看,外面的景色真得好美。呈現在鄉親們面前的是一片銀白的世界。院子的地面上,房屋上,樹上,到處都被厚厚的雪覆蓋著。看著滿目的白雪,就會想起那句古詩來:“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真的很贊詩人的手筆,多麼生動形象的描繪。每當這時候,父親就會拿起鐵鍬開始鏟院子裡和路上的雪。等院子裡的雪快鏟成堆的時候,我就嚷著讓我的父親在院子裡給我堆個小雪人來。我的父親就會停下來手中的活,開始堆起小雪人來。家裡的幾個姑姑也過來幫忙,她們還會拿出家裡的紅蘿蔔,用刀削得尖尖的,當成小雪人的紅鼻子。用土灶裡的草灰給雪人畫上眼睛和嘴巴。不久,一個活潑可愛的小雪人就活生生的立在我的面前。我就會張開我的雙臂,來回圍著小雪人轉,嘴裡不停地喊著:“我家有小雪人嘍。”記憶中,可愛的小雪人,是大自然賜與的傑作,渾身散發著一種靈動的美。父親親手給我堆起的,那個可愛的小雪人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腦海裡。現在的日子裡,每到下雪的時候,我的兒子都會嚷著叫我給他堆小雪人。我無論再忙,都會滿足他的要求和願望。看到他圍著小雪人跑來跑去的高興勁,和他會心的笑。不知不覺就想起了我的童年,想起父親和幾個姑姑給我堆起的小雪人來。那是我童年最快樂的記憶,那是濃濃的親情的氛圍,我一直都是在那種氛圍里長大的。當父親在門外剷出來一條路影時,我就出來找我的小夥伴們,我們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我們的小腳一踩到雪上面去,腳下的雪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我最喜歡聽這種聲音了,就像一首音樂的節拍,單調而有趣。一路過去,我們的身後就留下來深深的腳印一串串。我們會跑到地裡的打麥場裡去。那時的打麥場是一大片空地,我們喜歡在那裡打雪仗。我們相互地追逐著,用小手裡面的小雪蛋投擲對方,我們的身上,頭上,都會有雪附在上面,有時雪蛋會落在脖子裡,給人好冰涼的感覺。我們玩的好高興啊!儘管冬天的溫度很低,但我們的身上都會有汗津津的感覺。我們的額頭上不知道是雪水還是汗水?我們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在冰雪的世界裡,我們盡情地揮灑著我們的歡歌笑語。玩累的時候,我們就歇上一會兒。等身上有勁了,我們就開始滾雪球,雪球在我們不停地滾動下越來越大,越來越沉,我們就兩三個人一起滾雪球,滾好的雪球像碾麥子用的石磙大小。大雪球一層一層夾著故鄉的泥土,泥土粘在我們的手上,我們就用地上的雪在手心裡搓幾下,手心有一股透涼的感覺。我們的小臉和小手儘管凍得透紅,我們也不願意停下來,我們的童心像潔白無暇的雪一樣鮮活透亮,又是那麼的快樂無憂。

  太陽出來的時候,雪就開始慢慢融化了,厚厚的雪一半天是融化不完的。當晚上氣溫降下來時,雪水就順著屋簷慢慢墜下來,成為倒掛下來的琉璃苔。在我的記憶中,鄉親們那時還住著草房子,屋簷下倒掛的琉璃苔很長,大人一伸手就能夠拽下一個來。琉璃苔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對我們小孩子來說是擋不住的誘惑。大人們不讓我們吃,怕我們吃出毛病來。我們就偷偷地拿棍子出來,趁大人們不注意時用棍子把琉璃苔撬下來,含在嘴裡當冰棒吃,那感覺是透心的涼爽。有時嫌化得慢,乾脆就在嘴裡嚼起來,發出咯嘣的脆響,冰得小嘴來回的吸溜著,那神情像吃著天下最好的美味。是那種比現在的冰棒化起來還涼還甜的感覺。

  記得每到冬季即將來臨的時候,母親怕我們受凍,就會早早地給我們穿上她親手給我們縫製的棉衣,棉鞋。母親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父母,她知道那種受凍捱餓的感覺,她不會再讓自己的孩子受凍了。她把她全部的愛都縫進了棉衣裡,無私地留給了自己的兒女。可現在我的母親不在了,到了遙遠的我另一個世界,我再也不能穿母親給我縫的棉衣裳了。母親走後,每到冬季,我總是想起母親給我們縫製的棉衣,母親縫製的棉衣針線活是那麼的細緻,母親縫製的棉衣很厚實,穿在身上感覺很暖和,也很舒適。“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遠離故鄉的我現在想起來,因為那時身上穿著母親給我縫製的棉衣,我才擁有了好身體,棉衣緊貼在我的心口,溫暖我的心裡。在日常生活裡,我每每看見有耳朵,手面,臉上凍傷的人時,我總會想起我的母親,母親把我們照顧的太好了,我真的感覺太幸福了,因為在我的記憶裡母親從來就沒有讓我們餓著,或是受凍過。

  故鄉的冬天在我的記憶深處,我深深喜愛和懷念故鄉的冬天。因為有故鄉的親人們濃濃的親情在,還有我的母親在冬天裡給我縫製的棉衣穿在身上,我沒有感到有一點冷意。故鄉的冬天裡,有母親的愛在,故鄉的冬天就不會冷,永遠都不會冷的。